车一到工地,工长胡工头就跑来接王婶。这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瞄了一眼卫欢后,就对王婶嚷嚷道。
“你从哪弄来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妹子,一看就不是块干活的料。”
“胡工头,你可别瞎说,人家可是城里的女大学生。她亲爹输光了家底和别的娘们跑了,亲娘又得了重病干不了活。这眼下马上就开学了,她急等着用钱交学费,这不才跑来想找点活干。”
“你说就她这么个丫头片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在这工地上能干啥活?”
“我寻思着先让她跟着我,一块给你们做做饭洗洗衣服。等你们在建筑上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俩就帮着一块给你们搬搬砖拌拌水泥啥的。这闺女实在是太可怜了,胡工头。你就行行好,到时候一天给她个几十块钱,打发一下就行。”
“行,这样也行,那我就依了你王婶。到时候你就给我把她看紧了,别让她偷懒就行。”
胡工头说完就忙去了,接着王婶就带着卫欢去了这些民工们的住处——每人每天两元租来的板房。
一到板房的门口,卫欢就看见上面贴满了各色小广告。但大多都是什么“美女包夜200”或者“美女包夜五折”之类的。
“你那个发小叫高小春的,就在城里的练歌房里干这个,都挣了大钱了。”
王婶见她盯着贴在板房上的小广告发呆,就忍不住来了这么一句。
见王婶早都已经在板房里拾掇开了,卫欢就赶紧过去搭把手帮她。两人一块发面揉馒头,洗菜摘菜焖饭,忙了好一阵子。
晌午头开饭的时候,胡工头就带着工地上的民工们过来吃饭。大伙一瞧见王婶跟前今天多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大姑娘。那工地上的大小伙子们就都围了过来,围着给几十号人忙着盛饭的卫欢找乐子。
“小妹妹,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小妹妹,听说你是城里的大学生,怎么还跑这干活来了?”
“小妹妹,你有没有对象?哥还没结婚呢,你看哥怎么样?”
“小妹妹……”
最后面有个小民工笨手笨脚不说,嘴又笨得很。他拿着碗筷使劲挤到人前,挠着后脑勺冲卫欢不停叫小妹妹。一边叫着她还一边冲着她口水直流,引得旁人一阵哄笑。吓得卫欢扔掉饭勺饭碗,跑到板房外哭了起来。
“铁蛋,你是不是相中那小妹妹了,你看你都把人家给吓跑了。”大伙还在起哄。
看见卫欢哭着跑了出去,王婶就跟了追了出来,她劝道。
“卫欢,你得知道这帮大小伙子们,好不容易在这破工棚里碰着了你这么水灵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他们能不馋得直流口水吗?这要怪就得怪你长得太俊了,刚才把你吓跑的那人叫铁蛋。才二十出头,是胡工头的亲侄子。你就理解理解他吧,卫欢!要我说这事你想开点就是了,听王婶的话跟我回去好好干活去。”
卫欢觉得王婶的话在理,就不哭了跟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