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蕴的声音清脆冰凉,别有风韵,她道:“家父是白廉。”
……没听过。安清沂讪讪笑笑,便结束了谈话。白蕴也没有再做声,看得出,她更喜静。
幸好安嫦芹是个话唠,宴会上喋喋不休的与白蕴搭话,但白蕴没怎么理,她觉得索然,便与对桌的王氏聊了起来,三个女孩从家里长短开始聊起,倒也聊出了许多共同语言。
安清沂静静的听着,也觉得分外有意思。
她从来不知道,这些大家闺秀的女子也有调皮的一面,比如为了逃避刺绣,而翻墙出去溜达,又比如为了看邻家的某个大哥哥,趁父母不注意,就从大门口跑出去正大光明的拜访好看的男子。
王婷婷倒是不服气,她道:“你们邻家的大哥哥怎么会有我要嫁的人好看?”
若非知道她才八岁,尚且稚嫩,否则以她如此盛气凌人的脸蛋,而且还在正主面前扬言要当小妾,就凭这两点,安清沂也要往死里教训教训了。
“妹妹,你连你要嫁的男子是谁都不知道呢,还贫。”王阮阮适时拆台道,但声音极度柔气,听起来非但没有半分责怪,还有些宠溺的味道。
安清沂眯着眼睛打量着王阮阮,她的脸上是淡然的笑,眼里只有她的宝贝妹妹,仿佛一切都云淡风轻。但安清沂敢打赌,就算王婷婷那么小还不知道,但王阮阮已经年纪十八了,会不知道王婷婷所言的夫君是当今皇上?
王婷婷也不开心王阮阮拆她台,但被王阮阮递来的瓜果堵住了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时间,宴会很是融洽。
这时,安嫦芹又挑起了事,只见她慢条斯理的拨着葡萄,那双芊芊玉手粘上了葡萄汁,指尖有点粉紫。她笑得姹紫嫣红,不紧不慢道:“皇后娘娘恐怕对远离长安的事并不熟悉吧?”
因为安清沂明确说过了是家宴,所以安嫦芹从头到尾礼节都没有到位,安清沂也没有追究,她挑挑眉,点点头,微笑道:“你伶牙俐齿,要不讲讲?”
安嫦芹将剥好的葡萄丢进嘴里,似乎被酸到了略微皱了皱眉,随后,如一贯的微笑道:“娘娘,你可不知,远离长安,我们士族还是很有威望的。比如白族尚武,王氏善舞,慕容家善琴音,而我们安家,善智。”
安清沂思索片刻,噙着笑望着安嫦芹道:“善智?什么智?”
看着安嫦芹这么不靠谱的模样,安清沂着实觉得这个善智有些高攀了……
谁知,安嫦芹那双明艳的眸子忽然深沉起来,她的眼里忽然又令人看不清了,她道:“娘娘,安家的智是明哲保身。”
“哦?那本宫拭目以待。”安清沂礼貌性笑笑道。
“娘娘,臣在星墓国时就听闻王氏一舞动天下,可否今日让臣妾大开眼界?”说话的人是慕容荌,她的眸子不经意的瞟了瞟隔壁的王氏姐妹,嘴角似有笑意。
王阮阮起身行礼道:“既然如此,那么臣就献丑了。”
她款款走出,站在宴会的正中央,忽然,眼神变得更加妩媚,更加摄人心魄,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她的舞姿极具魅惑,安清沂虽是女子,却恍惚觉得自己是男子,陷入王阮阮的容貌中,无法自拔,只觉得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一舞不知何时终了,在场的人都愣了神,等到安清沂回过神来时,王阮阮已经行了礼下去了,安清沂忙道:“好舞。”
除此之外,安清沂再也找不到形容词,毕竟若是真的要夸,她这个外门汉能夸出个什么?
倒是安嫦芹率先鼓起掌来,她夸道:“阮姐姐,你这个舞可是好生魅惑,差点让妹妹都爱上你了,幸好这儿没有男子,恐怕阮姐姐你的桃花运都要从这儿排到了长安城门口了!”
王阮阮淡淡一笑,却笑得那么让人舒心。
这时,慕容荌起身行礼道:“娘娘,我们慕容家,可不止擅长音律,在星墓国,可没有谁敢与我们慕容家比。”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炫耀的意味,但语句已经很显然易见了,她就是好强了。
安嫦芹嗤笑道:“慕容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服,便来舞一场,让众人雪亮的眼睛瞧个优劣。”
说罢,安嫦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慕容荌似乎早就等着安长青的邀请,她冲着安清沂道:“娘娘,臣需要换一件衣裳。”
安清沂绕有兴致的望着她们,也不怕她们惹出什么事情来,道:“去吧,本宫可是很是期待。”
就在慕容荌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王婷婷便皱着眉毛数落起慕容荌来了,声音极小,要不是安清沂的听力异于常人,恐怕也听不出。王阮阮忙安慰着妹妹,她没有半分恼色,而是笑道:“妹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要懂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知道吗?”
看得出,王阮阮很有教养,而且没有半分娇气与傲气,让人看得着实舒服。
王婷婷还是不服气,她道:“姐姐,她怎么有勇气向你挑战啊,你的舞蹈可是民间天下第一呢。”
“她也说了她是星墓国的第一啊,说不定啊,各有优点。让我们静下心来看看罢。”王阮阮不急不缓道。
安清沂观察了一下安嫦芹的表情,只见她依然悠哉的吃着葡萄,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微笑。而白蕴,她在宴会的一角,与这儿似乎格格不入,她也没有任何动作,就那样挺直了腰板坐在那,想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一会儿,慕容荌便出来了,她的衣着很是暴露,令在场的女眷们都惊呼出了声。
安清沂倒是很是淡定,因为慕容荌只是露了肚皮,还有露出了小腿,还有……没穿鞋子而已。虽然比起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古人来说,却是超前许多,但对于从现代来的安清沂来说,这是太过于正常的装扮了。
不就是印度舞吗……安清沂曾见过别人跳过,略知一二。
“臣,献丑了。”慕容荌就那么孤傲的站在那,行了礼,便开始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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