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晔睁开双眼,在床上贪睡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是做起了身子,走下床之后推开二楼的窗,双手举过头顶,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此时的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两侧的店铺已经打开门做生意,街边小商小贩,也开始吆喝起来。
在大凉的各个城镇,有专门的商业区,因为这时候的城还不像后世那么庞大,所以一般的城镇,只有东西两个商市,而他在的这家客栈,就是东市。
主要都是酒楼客栈,茶馆戏园子等一些娱乐服务行业,清晨能开门做生意的,大多都是客栈,因为早上还有给住店的客人准备早点。
各个客栈酒楼的小伙计们,正在拎着从菜市买回来的新鲜蔬菜,在街上穿行。
看到这里,云晔重新回到床边,坐下来船上裤子,而后起身在一侧的屏风上穿了衣服。
这一次他来到的地方,是永州,在江南一带,却又不是繁茂的江南,只是挨着边。
在明天过后,他将带着周斌与刘曜两人,在向南去往广州,去看看自己的南海舰队。
自从建立起来到现在都已经近二十年,自己还没去看过呢,要是再不去,可就没有二十年在等了。
刘曜和周斌,早就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听见里面有动静,赶紧去拿洗漱用具,过了一会儿敲门,被云晔让了进去。
洗漱完毕之后,三人一前两后走下客栈二楼,来到大堂内,店伙计赶紧跑上来招呼着就坐,在这时候,住店的钱是包括早餐的。
三人在客栈而言,算是起的早的那一拨,他们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店伙计倒是快,他们屁股还没坐稳,那边的早藏已经成盘排放整齐,周斌拿出几个铜元算作赏钱,店伙计笑呵呵拱手离开,说着有事您尽管吩咐。
“二爷,昨夜休息的可好?”
周斌将一碗粥,恭敬的放在云晔面前,而后双手捧着筷子递过去。
云晔笑着接过之后,道:“很好,挺热闹的”
挺热闹的?
周斌与刘曜对视,而后明白的笑起来,与二爷共同用膳,他们心里清楚,在皇宫之中,晚上睡觉哪有什么动静,都是小心有小心的。
就连一只蛐蛐叫,第二天就要被请出宫去。
云晔也是知道这个的,后来就跟宫差人们说,世间是需要生机的,你们不喘气不说话试试?
后来,晚上睡觉的时候,荷塘里的青蛙,院子里的蛐蛐,成了伴人入眠的交响曲,到了冬天万籁俱静之后,麻雀们又来续上。
云晔其实挺理解这些人的,为了让自己能安稳的睡觉,一天到晚的想着怎么让自己更清净,可他还真不习惯,因为当初打仗的时候,每天夜里睡觉都是金戈铁马,要是没点动静,那才让人头皮发麻。
“赶紧走,这里不能做生意了,快”
正在主仆三人吃饭的时候,外面传来吆喝声。
他们朝着窗外一看,见到街面上数十个衙门的差役,正在驱赶街面上的人,不论是做买卖的小贩,还是行走的路人。
街面上一会儿就清净下来,或者说是沉寂下来。
周斌皱了皱眉头,转身朝着店小招了招手,那伙计见了,赶紧腆着笑脸过来,他知道这位爷阔绰,赏钱少不了。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并给您满意”
“伙计小哥,我们这都是从北方外乡来的人,从没见过外面那样的阵仗,那是做什么的?是你们这里的习俗么?”周斌好奇的问。
“嘿,客官,我跟您说,咱们永州可没有这样的习俗,还是不是因为....”
店伙计刚要继续往下说,就听见柜台后面的掌柜大喊一声:“莫要乱说话,赶紧去干你自己的活计”
“诶!好”
店小二面上不尽兴,但也没办法,只能转头不舍的离开,那可是赏钱啊。
周斌一见这样的场面,回头看了一眼云晔,在后者的示意下,三人继续吃饭。
“看这样的排场,应该是有大事吧”刘曜看了一眼外面,而后继续低头喝粥。
“那我们就看看,看是什么样的大事,反正二爷我也没事,出来就是为了偷懒么~哈哈”云晔夹了一口小菜,嚼着嚼着道:“嗯,脆的很,好吃呢,你们也常常,脆地很”
云晔学着刚才周斌的口音,让眼前的两人面上顿时轻松许多,赶紧接他推到眼前的小菜碟子。
等他们吃完了饭,便坐到客栈外面品茶,这个客栈在门口外面的房檐下,还有一条小小的长廊,上面摆着几个茶桌,是专门为客人们闲暇无事,观街景用的。
而街道两边的客栈,也都是大同小异,官差们清掉了路上的行人与货郎,剩下的人大多都坐在这样的长廊里。
那些官差们,大多都没有继续再来驱赶,做人么,总是要留下三分底线的,这样大家以后还好见面不是。
再者说,他们也应该是迫于无奈,本身就是生在这里土生土长的衙役,这城里面的街坊哪一个不是熟悉的,谁都不愿意被人在背后指着脊梁骨。
又过了一会儿,街上彻底清净之后,一声锣响,一队人从街口出现,前面是几个官差开路。
等他们走过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街面上始终保持着干净,这时候又有官差来到,将地面上清扫干净,连一片树叶子都没有。
一个时辰之后,又是那队官差,每个人都提着水桶,拿着扫帚,领着一帮雇工,将路面清扫洒水。
等着一切结束,时间已经临近中午,街面上的水已经深到青砖中,只留下清爽的水痕。
这时候,一队衣衫整洁的官差,把持着手中的腰刀,在街上巡过。
接着,一个大腹便便,背着双手身着锦簇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两侧,跟着弯着腰身的锦衣伴随,正在朝着街边两侧指指点点。
那副谄媚的表情,像是在邀功一样。
等他们走到云晔等人附近的时候,周斌和刘曜对视一眼,目光转向坐在那里微笑的云晔,后者轻轻的摇了摇头。
周斌与刘曜看到这里共同点头,等那位大腹便便锦簇的人群走过之后,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也都有人伴着指着周围的店铺指点,那些被簇拥的人,面露满意的微笑,点着头继续走。
等他们走过去之后,周围的人才开始说话。
“知道么,那杯两个人夹在中间恭维的人,是省府下来的大官,后面跟着的,都是他的左右手”
“多大的官,还把路都封死喽,生意都没得做,你看看我这菜还咋个卖么”在之前坐进长廊里的小菜贩子,捡连着手中蔫吧的菜叶,这还怎么卖好的价钱。
“看咱们州尹大人那副小鸡仔的样子,怎么也是三品大员”
旁边的人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