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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绍文把五十吨钢材的批文给了小姨子张若男,让她直接经办,这让洪旗始料未及。自己再仔细想想,感觉也情有可原,毕竟人家是姐夫跟小姨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姨子要去岭南发展,姐夫给五十吨钢材当伴手礼,虽然数量不多,也足够帮助小姨子在岭南站住脚了。
从洪旗这方面来说,有点猪咬尿泡空欢喜,本来以为这五十吨钢还能再赚一笔,这下看来只能为石绍文的小姨子做嫁衣了。好在他的任务是搞到物资,只要这批钢材能交货到开发公司,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总比空手回去要强得多。另外,看石绍文的这路数,只要她小姨子能赚到钱,以后一定还能源源不断地有紧缺物资经她小姨倒腾到岭南去,这样一来,也算是洪旗帮助开发区开辟了一条物资供应渠道,即使个人赚不到钱,也算有一件功劳。
不过,通过这件事,洪旗也着实跟石绍文学了一招,也算是草船借箭吧。借着支援特区的名义,让自己家人赚大头,洪旗还得感恩戴德,前前后后地忙活。这才叫让人家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人家是处长,既是县官,又是现管,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在石绍文还有让洪旗帮忙的地方,就邀请洪旗到家里吃饭。洪旗不好推辞,只好回去跟王若晗商量,又买了一大堆礼物,第二天傍晚,一起去石绍文家做客。
啪啪啪一敲门,里面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张若男,穿了一身松松软软的连体家居衣裤,长头发用花手绢扎了一条歪辫儿,从右肩垂到前面,满面容光,别有一番成熟女人的韵味。
“来啦,快请进。”张若男把洪旗和王若楠让进屋。“这是你小朋友啊?长得这么漂亮,一看就文文静静的,真有福气啊,叫什么名字啊?”
“王若晗,若就是如果那个若,晗是日字旁,一个包含的含。”洪旗拉着王若晗向张若男介绍。
“王若晗?呦,咱俩的名字还挺像的,我叫张若男,也是如果的那个若,要是姓一个姓,就像亲姐妹了。”张若男亲热地拉起王若晗的手走进客厅。
客厅里只有石绍文在,他坐在长沙发上朝洪旗和王若晗招招手。
张若男挽着王若晗的手,站在石绍文面前问道:“姐夫,你看我们俩像不像亲姐妹?她叫若晗,我叫若男,这是不是太巧了?”
石绍文笑着点点头:“诶,还真是啊,我还没注意呢,你这一说,我看看,还真有点像。”
张若男对王若晗说:“既然这样,我就认个妹妹吧,好不好?”
王若晗脸皮儿薄,紧张得早就羞红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睛不住地朝洪旗看。
洪旗赶紧说:“那当然好啊,您把若晗当妹妹,那我以后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跟您叫姐姐了。”
张若男说:“妹妹还没认姐姐,你到先叫了。”
王若晗只好红着脸叫了一声:“若男姐。”
张若男高兴地答应一声,双手拉着王若晗说:“好妹妹,姐姐不能白叫,来,姐姐送你一个见面礼。”
说着,她拉着王若晗朝里屋走。洪旗想拦着,说:“若男姐,您别客气了,还送什么见面礼啊。”
张若男朝他甩甩手:“去去去,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你别瞎掺和。”
石绍文笑呵呵地招呼洪旗抽烟:“你别管拉,在家里就得听女人的,这是金玉良言,以后你就慢慢体会吧。”
洪旗问石绍文:“大姐没在啊?”
石绍文说:“出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咱们包饺子,一会儿饺子就酒,给你跟若男践行。”
洪旗拿火机给石绍文点烟,自己也点上,问道:“处长,我明天晚上的火车,您还有什么指示?”
石绍文摆了一下手:“没什么指示,就是随便聊聊天。以后若男到了那边,你还要多照应她一点,毕竟是女同志,又是大大咧咧的性情,在家里霸道惯,出去之后免不了磕碰,有你照应着她大姐也就放心了。”
洪旗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你小姨子到岭南去做生意,你这里千叮咛万嘱咐的,还给小姨子弄了五十吨钢材当伴手礼,莫不是你跟小姨子有一腿?”
这个念头不知道怎么就在脑子里活跃起来,让洪旗感到很兴奋。他知道,这个念头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一定也是他穿越带回来的信息。“如果处长真跟他小姨子有一腿的话,自己就要更加留心了,只要抓住一丁点把柄,再跟处长这边要物资就方便多了。”
洪旗心里一阵窃喜,脸上却不露声色,仍然恭恭敬敬地说:“这是应该的,您跟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您看,若男姐都认了我朋友当妹妹了,我肯定更得上心了。”
“哈哈哈,好好,这么说的话,咱们以后还是一家人了,就更不用客气了。”石绍文弹了弹烟灰,看着洪旗说。“那批钢材先让若男去办,你帮她接洽一下,这样更方便一些,你懂我意思吧?我跟若男也讲了,做生意不能独,大家都要利,生意才好做。咱们都是国家干部,有规矩,有法律,不能在钱的问题上出问题,让若男去做就,就没问题了,她那里赚了钱,自然也有你一份,你懂我意思吧?”
洪旗赶紧说:“是,我懂,还是您想得周到,我只想着把事办了,没您想得这么细致。”
“事情要办,更要分怎么办,把事情简单办成了是一种办,把事情办好是另一种办,把事情既办成了,又办好了,还让大家都感觉到好,那就是上乘的办事功夫了。你还年轻,很多事慢慢学吧。”石绍文真是把洪旗当成自己人了,他此前从来没跟洪旗说过这么多话,
洪旗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感叹:“这家伙真是个官场老油条,一定也是个大贪官,不知道他将来能不能躲过十五,会不会在未来的反腐败的风列入了红色通缉令?”
“红色通缉令?什么是红色通缉令?”洪旗楞了一下,又被这个突然出现在意识中的新鲜词给弄懵了,他自己都不明白,红色通缉令到底是什么,应该是东窗事发了吧。
洪旗正听石绍文大谈如何会办事,怎么样办好事,张若男拉着王若晗从里屋出来。
“洪旗,来看看我妹妹漂亮不漂亮?”张若男把身后的王若晗朝前面一推,差一点把洪旗的眼睛都亮瞎了。
只见王若晗换了一袭宝石蓝色无袖长裙,露着削瘦的双肩和上臂,大v字领开得很低,露出一片白皙中透着酥红的春色,非常迷人。
“来,转一个给他们看看。”张若男硬拉着王若晗转了一个圈,裙摆随着她的转动自然旋起来,飘飘柔柔,更衬托出她苗条的身材妩媚多姿。
“真好看。”洪旗都看得有些出神了,眼前的王若晗简直就是天女下凡。
王若晗还有些不好意思,要把衣服换回来,张若男硬把他推到洪旗身边:“就这么穿着,迷死他。”
石绍文在一边说:“好看是好看,可是这都要立冬了,都快来暖气了,只穿条裙子多冷啊,回头再冻感冒了,你快别闹了,赶紧让小王把厚衣服穿上。”
“你懂什么,这就叫,要想俏,冻得跳,女孩子只要好看,冻感冒了也愿意。”张若男嘴上这么说,还是让王若晗到里面去换衣服,她自己留在客厅跟洪旗他们聊天。
“你得学会哄女朋友,得知道她穿什么戴什么好看。别像你们处长似的,在单位什么都行,除了单位连件衣服都不会买。若晗这么漂亮的女孩,你不好好哄,说不定就有人抢着哄了。”
石绍文指点着张若男:“你别瞎说了,人家两人好着呢。”
张若男说:“俩人好就更得哄了,他一去这么长时间,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在这边,长得又跟小苹果似的,谁看着不眼馋?这世上心眼儿坏的男人多得是。”
石绍文呵呵笑了几声,张若男又看着洪旗说:“等到了南边,我教给你选什么样的衣服她喜欢。”
“那太好了了,我就是不懂这些,所以,也不敢乱买,怕买了她不喜欢。”
“这都是借口,你心里要是真喜欢她,肯定知道买什么她喜欢,实在不行,买名牌,什么贵买什么,什么名气大买什么,就算她不喜欢,你心意也在那么摆着呢,她能不高兴吗?能不喜欢吗?”
洪旗笑儿不答,心里说:我还不知道什么名贵买什么?总得有钱才行。现在虽然有一堆钱装在箱子里,可是也不敢乱花,不敢露富,实在是不爽,有钱了还只能偷偷摸摸,还真不如没钱来得舒服些,至少不用提心吊胆。
王若晗重新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坐到洪旗身边,低声对他说:“若男姐要把那条裙子送给我。”
“这怎么好意思?”洪旗还想客气两句,被张若男制止住了。
“没你的事儿,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缘分。那条裙子是一个朋友从英国带回来的,我穿不了,放了一阵子了。刚才我一看若晗,就知道她肯定能穿,你看那一掐儿的小蛮腰,穿什么都好看。”张若男眼神中流露出一点对王若晗的羡慕嫉妒,那是女人面对比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孩最常有的一种心理反应。
“既然若男姐送给你了,那你就收下吧,谢谢若男姐。”洪旗心中暗想,这以后不定让我拿什么还呢。
石绍文在一旁说:“一条裙子还谢什么,你们以后还要在南边一起发财呢。”
张若男也说:“说的是啊,以后我还有好多事得让你帮忙呢。这头一件啊,先得帮我找一套房,总得两室一厅的,太小了我住不习惯。地方也不能太偏,我一个人不能住太偏了。房租也不能太贵,尤其是一开始,生意还没开张,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洪旗一听,这是把他当助理了,不仅要帮她开公司、做生意,还得帮她找房安家,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呢。
“第二呢,我到了岭南之后,还想去深圳、香港转转,我还没去过呢。”她忽然又问了一句。“你会开车吗?”
洪旗不假思索地答道:“会。”
王若晗在旁边轻轻推了他一下,说:“你什么时候会开车了?”
洪旗一愣,赶紧又说:“噢,开车啊?我不会、不会。”他明白,这又是潜意识里的作用,自己在未来是会开车的,刚才被她突然一问,潜意识自然反应就是会。
张若男撇撇嘴:“大男人连车都不会开,赶紧学,学会了就可以开车到处转了。”
石绍文指着张若男对洪旗说:“她车开得可厉害了,今年车本都让警察扣四回了。你在南边可要替我们看好她,别轻易让她动车。”
洪旗点头答应道:“行。”
“对了,你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张若男问道。
洪旗看看了一眼王若晗,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明天晚上八点的那一趟。”
“你啊,得克服怕坐飞机的心理,多坐几次,习惯就好了。我要是早知道你想坐火车,一定拦着你,我带着你坐飞机,看能不能掉下来?”
石绍文赶紧拦住她:“你打住吧。他现在还是干部,按规定只能坐火车。”
“什么破规定啊?给单位办了事,坐一趟飞机怎么了?下次出差你就坐飞机,单位不给你报销我给报,跟一群土包子挤火车,我想想车厢里那个味儿就受不了。”
石绍文说:“行了,你别扯远了,还是跟小洪商量一下办公司起照的事吧。”
张若男双手一拍:“对了,这是正事。你们处长说了,让你们那边先帮着垫付注册资金,能行吗?”
洪旗点点头,现在他行李箱里就藏着一百五十万,说话更有底气:“这事儿我已经跟领导通报过了,领导说可以考虑,基本上就是同意了。”
张若男问:“那能给多少啊?我想注册个五百万左右的中型公司,五十万的小公司做不了大生意。”
这下洪旗傻了,她这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五百万,这恐怕有点让人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