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稀烂的左手根本受不得任何触碰,浮肿的嘴角更是不断溢出乌红的血丝。他想从地上站起来,可试了好几次,均不成功,反而扯动了身上的伤口,令他痛不欲生。
冯姐和依灵早看不下去,将头扭到一边。宋令和庄厉文也胃中泛酸,差点当场呕吐。
见叶伤玩味地看着他们几人。宋令酝酿了好久才道:“他身上这伤怎也不像磕着碰着的啊!”
心虚,明显的心虚。事儿都成这样了,怕有屁用。有些人就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虚咯!
叶伤不屑地瞥了宋令一眼,道:“既然这样,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跟四皇子好好聊聊!”
这话一出,正欲站起的四皇子被惊得再度跌倒,这是准备下毒手啊!
摔在地上的四皇子拼命地扭动身体,不顾伤痛的大叫道:“孤不留下来,孤不留下来!孤留下来一定会被他杀掉!一定会被他杀掉!你们带孤走,带孤走!”
庄厉文见状,道:“丁兄,这不太好吧!”
叶伤冷眼蔑了他一下,道:“莫非厉文兄也想留下来跟我聊聊?”凛冽的目光将庄厉文骇得一颤。
“我想..还是不..不用了!”庄厉文结巴道。叶伤的目光让他想起了一种动物——五步蛇。
其余几人也感到叶伤的决定不容改变,遂变得有些进退两难。房内显得出奇的沉闷,只有四皇子还在喃喃道:“带孤离开!带孤离开!”
叶伤又扫视了一圈,几人不觉地回避着他的目光。宋令终忍不住第一个离开,庄厉文和二女也随后出了房间。
等几人走了,叶伤淡定道:“四皇子,我不废话,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后果你能想到。”
“你问,你问!孤..我知道的全说!只要你放过我!”四皇子似乎很怕面对叶伤,特别是单独面对。
叶伤站了起来。#手打吧随风手打 #但他这动作却把地上的四皇子吓得一瑟缩。
“放心,不打你了!”叶伤道,“谁让你对依灵霸王硬上弓的?是你一时头脑发热么?”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头脑发热!我确实喜欢依灵,但依灵却看不上我!今天是依灵在临香楼的最后一天,依灵她已为自己赎了身,过了今晚她就重获自由了!酉时中,我来临香楼后,冯姐找上我说,依灵在这儿等我,所以我就来了!后面的,你都知道了!”四皇子一气呵成地叙述道。
恐怕有生以来,四皇子说话就没这么干脆过。今天是第一次,恐也是最后一次。叶伤没怎么问,诸般手段也还未施,这四皇子就已和盘托出。真是个软骨头!
“那我先前踢破门这么大声,你怎未听见?”叶伤又问。
“我还以为是楼下的声响!毕竟我好歹是个王爷,认为没谁恁大胆子踢我的....”说到这儿,四皇子瞅瞅叶伤。不敢再言语。
叶伤见他二得这么干脆,哂笑道:“今天这事,你被人利用了!我也被人涮了!所以不怪你!你的左手已经废了!想治好它么?”
四皇子瞧了眼不成人形的左手,怯怯问道:“这样还能好么?”他这皇子虽然比较二,但也知晓破坏容易,建设难的道理。
“我想让它好,它就能好!”叶伤肯定道。
言罢,他从几上拿来一壶凉白开,往里面放了粒丹药,道:“把手伸出来!”
四皇子不敢有违叶伤的话,战战兢兢地将不成形的左手伸出。
叶伤摇了摇手中的水壶,而后将水倒在四皇子的伤手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四皇子本已被踩成一张薄薄的肉骨饼的左手在凉白开淋过之后,瞬间鼓胀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原形。
见到这幕的四皇子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只感觉整只左手暖洋洋一片,好似泡在温泉里,再无半点疼痛。这让他几乎呻吟起来。
好在四皇子脑子还算清楚,知道面前的叶伤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千万别弄出声让他不高兴,否则好了的这只左手可能会再次遭殃,更可能搭上另一只手。
其实叶伤之所以给四皇子治伤,也是因四皇子毕竟没甚大错,只是跟他抢红阿姑罢了,意气之争,教训一顿也就算完。再说了,先前四皇子骂-娘也非是全冲他而来,叶伤只是借题发挥,找的一个动手的借口罢了。不过即便四皇子骂人,也不能让人后半生变残废吧!“以德服人”的道理老院长曾经教过他。
等四皇子的左手痊愈,壶中之水用去大半。叶伤想都不想,丢给四皇子道:“喝了吧!”
四皇子没有迟疑,接过水壶,就欲饮用。哪知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暴喝:“你是何人?竟敢迫四皇子殿下喝来历不明的东西!”跟着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冲将进来,就欲将叶伤拿住。后面还跟着脸上颇有得色的冯姐几人。
叶伤的思感早告诉他,几人出了门就在冯姐的带领下径往楼下去了,想来定是叫四皇子的侍卫去了。到时侍卫们回来见到叶伤和凄惨的四皇子在一起,他们或可逃脱干系。没想到叶伤果然猜中,好在他未雨绸缪,先一步将四皇子的手治好了。
倒是那侍卫头子的一声大喝,让本就受惊过度的四皇子吓得手一抖,水壶“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烂了。这下子,还没等侍卫头子对叶伤发飙,四皇子却不顾身上伤痛,从地上一窜而起,上去就是一巴掌将侍卫头子扇了个半圈。跟着,又用刚伤愈的左手,一个反半圈将侍卫头子扇正。
这才骂道:“狗-才!滚,统统给本王滚出去!”侍卫头子只好带着一班侍卫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冯姐几人却呆了眼,四皇子的左手不是废了么?怎么又能使了?难道见鬼了不成?
四皇子却又扫了冯姐几人一眼,喝道:“你们也给本王滚开!”几人于是惶恐而出,依灵临走前更是怨了叶伤一眼。
人走光后,四皇子眼巴巴地望着叶伤道:“兄..兄弟,呃,大..大哥,你看我这伤?”
叶伤看了眼四皇子的可怜模样,道:“你再拿壶水来吧!”
“嗳!”应声后,四皇子赶紧屁颠屁颠地从隔间里又捧了壶凉白开过来。
叶伤接过,照例丢了颗丹药,摇了摇,道:“倒一半出来喝!剩下的放这儿,然后你去叫依灵小姐进来!”
四皇子哪敢不从,赶紧在空茶碗中倒出一半他认知中的神水,灌了几口,旋即发觉他身上的伤霎时好了大半。于是又兴冲冲地全喝光后,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茶碗。
叶伤叮嘱四皇子道:“切记今日之事不可与外人道,否则..”
“这个我知道,知道!我去叫依灵小姐!”没等叶伤说完,四皇子就忙不迭地答应。
随后出门而去。
没多久,依灵就来了。一见叶伤,她就埋怨道:“公子怎可让四皇子的手恢复如初?让他残废一生不是更好么?”
“那你怎可让皇族侍卫来抓我的痛脚啊?”叶伤反埋怨道。其语气更像在**。
“并非妾身所愿。乃宋公子的主意,冯姐也赞成!”依灵慌忙解释道。
“不说了!来,把你脸上的伤治治吧!”叶伤指指几上的水壶道。
瞧了瞧壶中的凉白开,依灵问道:“如何治法?”
“外敷内服!”叶伤简单道。
依灵照做之后,发现脸上身上的瘀伤转眼痊愈,遂以拜佛的虔诚姿态向叶伤叩头道:“多谢公子的神水!”
“不用谢,陪我去花厅喝点酒,聊聊天!”叶伤站起身道。依灵乖巧地点头答应。
......
和依灵回到先前的包间坐下,才刚讲了两句话,冯姐便哭丧着脸,窜了进来。只见她双颊俱是浮肿不堪。
“哟?!冯姐,你这脸是怎么了?”叶伤好笑道。
“没啥!没啥!”冯姐神色慌乱道,“奴家想求丁公子原谅奴家的不是!”
“你有什么不是啊?”叶伤揶揄道。
“不该叫皇族侍卫来打扰丁公子跟四皇子的聊天!呜呜——”冯姐泣道,“刚才四皇子将奴家一顿好打,还扬言要烧了临香楼!求公子去劝劝四皇子吧!”
“烧了也好,干净!”叶伤冷然道。
“不能啊!奴家全指着这临香楼过活啊!”冯姐哭天抢地道。
依灵见冯姐恁地凄惨,也帮腔道:“公子,你就帮帮冯姐吧!”
叶伤不好不给美女面子,遂问道:“和我同来之人呢?”
“宋公子和庄公子已结账离去。不过宋公子说了,丁公子您今晚在临香楼的一切消费都算在他账上!”冯姐回应道,“若公子肯帮奴家劝住四皇子,以后丁公子随时可来敝楼白吃白睡!”
她这话一出,差点没把叶伤吓趴下。
这冯姐是什么意思?白睡?她不怕,俺还怕咧!谁知道楼内这些个女子有病没病?要是有个爱滋啥的病,还活不活了!要知道,他的武修境界还未达到百病不侵。
“白吃白住就不必了!四皇子现在在哪?我去劝劝他!”叶伤道。
“在畅春阁喝酒呢!”冯姐喜道。
叶伤回头问依灵道:“要一起去看看么?”
依灵笑而不答,却上来用一双玉臂缠住叶伤的臂弯,骄傲高挺的胸脯紧挤住叶伤手臂。
叶伤暗呼厉害,大感吃不消,但并未挣脱。他以大毅力忍住心中冲动,对冯姐道:“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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