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弟子冒昧,有要事求见!”
琼华宫外,秦逸带着紫萱去疗伤,柳梦璃诸人各自道别后,便回屋休息。而一袭白底蓝衣的慕容紫英却留了下来,欲向掌门夙瑶禀告日间之事。
“进来吧!”夙瑶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慕容紫英点点头,走了进去,对肃然立在台上的夙瑶说道:“掌门,今日昆仑山下月牙村中出现一魔族中人,气势惊人,世间恐无人是其对手!”
夙瑶疑惑地道:“哦?竟有此事?”
慕容紫英郑重地点头,解释道:“今日早课后,弟子跟随云天河一行人来到月牙村中,见村中土地干涸,欲相助受难村民。而后,村中出现一位女娲后人,身携水灵珠,据村长所说,水灵珠令月牙村恢复原貌,弟子深感震惊。经那女子施法,月牙村果然恢复原貌,但是不曾想在施法的过程中,突然出现一古怪的黑影人,出手抢夺水灵珠。弟子与师兄联手对敌,也奈何不了。所幸弟子先前所说的魔族中人出现,将黑影击退――”
夙瑶面无表情,微一蹙眉道:“……水灵珠!?那女子是否身着紫衣?――你师兄秦逸也在?”
慕容紫英点点头,肯定道:“是的,掌门!那女子名叫紫萱,因受伤之故,被师兄带回疗伤!”
“哼!秦逸竟如此大胆,贸然将外人带入派内,如此蔑视门规!?”夙瑶神色一震,蹙眉不悦道。
“掌门息怒!秦逸师兄似乎与那女娲后人相识,出于朋友之义,带回派中疗伤也是情理之中,请掌门勿怪!”慕容紫英解释道。
夙瑶沉默了一会,一拂袖道:“也罢!就由他去吧――至于你所说的魔族之事,暂且不必担心此界有天帝伏羲设下结界,魔界中人的实力会受到极大的压制,此事就无需多虑。何况妖界即将来袭,这种时候本不宜节外生枝!”
“……是!”慕容紫英沉默了一会,抱拳应道,而后想了一下又问道,“敢问掌门,世间可有不惧物理法术与仙术之物?”
夙瑶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慕容紫英说道:“何来此问?”
慕容紫英躬身说道:“日间弟子所见的黑影便是如此……”
夙瑶闻言一阵沉默,转身拂袖说道:“的确是有此物……名为邪念,纯以意念构成,不在六界之内,也不能以寻常之法降服――百年前的蜀山锁妖塔中就曾出现过。听你的描述,似乎与其相差无几!”
“……”慕容紫英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世间万物都逃脱不了生克之理,此物虽然厉害,但是还是有法可以降服。此事你就毋须多管。尔后宜勤加修习剑术,抵挡妖界来袭。”夙瑶转过身来,顿了顿,注视着慕容紫英有些迟疑地问道,“慕容紫英,你觉得他们三人资质如何?”
慕容紫英闻言一愕,反应过来夙瑶口中说得便是云天河三人,不由想了想,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赞赏,对夙瑶恭声答道:“他们三人入门之前都曾略涉仙术,触类旁通,对御剑之术与基本心法领悟极快,以此看来,资质都在中上。――只是那个云天河……看似驽钝,却是深浅不明。还有韩菱纱,所习功法颇为不凡,进境极快,似乎并不是我琼华的功法――”
夙瑶适时地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道:“哦?……此话怎讲?云天河与韩菱纱有何特异之处?”
慕容紫英想了一下道:“……古人云,剑术如琴曲、如心念、如川流、如天地,可随万物而生,故修习剑术亦要顺应四时、吞饮日月,此间之功,非朝夕可成。――云天河虽不懂高深剑术,但是行止间内息清沛,气韵自敛,举手投足分外自如,似乎是多年静心修行方可达到的境界,令弟子也大为不解。――韩菱纱更是资质非凡,不过几日,便能御气成剑,周身幽寒之气令人不敢小觑!”
夙瑶冰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似迷惑,又似得意地说道:“……如此说来,假以时日,他们修为突飞猛进,甚至更胜于你,也不是不可能了?”
慕容紫英谦逊道:“……弟子不知,且弟子识见难及掌门一二,适才所言也都是些浅见……”
夙瑶一拂袖,神色突然变得柔和地缓声说道:“无妨,我且问你,你与秦逸相比,孰强孰弱?”
“……”慕容紫英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两人的功力高低,而后答道,“弟子愚见,秦逸师兄,天资悟性绝伦,入门不过两三日便能精通我派的高深剑术,而且其火系仙法更是惊才绝艳,世间无人能出其右者。弟子远不是师兄的对手!――”
“唔……很好”夙瑶冰冷的面容被柔和的春风拂过,舒展柔润,露出一抹令人惊艳的笑容,似乎很满意秦逸的表现。
“掌门,弟子还有一个疑问。”慕容紫英有些迟疑。
夙瑶难得面容舒缓,似乎心情很好,拂袖道:“无妨,还有什么想法,你便一并说了吧,我想听听。”
“是……”慕容紫英迟疑道,“弟子所知,本门铸剑秘术之精,放眼凡间,几乎无人能够相较,但是韩菱纱随身所携那把细长佩剑,铸造技艺之绝,令弟子大感汗颜。――子虽未细看,但那把剑的质地绝非乌金或玄铁,要做到如此寒光剔透、冰冷渗骨,而又不伤及手握之人,至少须取得东海海底的沦波净石、天山冰池下的寒珞玉魄,再辅以西北大荒中的上古冥灵木,揉合炼化,而这几样东西,莫说是一人之力如何得到,即便是穷千万人之力,亦是可遇而不可求。――何况剑身看来纤细,想必也是固若玄冰,这却是用了传说中的“百炼之法”,定要反复锻冶,无一次差错!弟子实难想像,那位铸剑之人是何等的神乎奇技……”
“……”夙瑶沉默,有些惊讶慕容紫英在铸剑上的眼光,缓声说道,“……你猜的不错,那把剑确实非同寻常,只不过……”
“掌门……莫非知晓剑的出处?可否示下,若有机缘,弟子实在很想拜访一下那位铸剑高人!”慕容紫英闻言一喜,抱拳殷切地道。
夙瑶一拂袖,似乎有些不悦地冷声说道:“据我所知,他早已过世,云天河与韩菱纱两人对此剑来历亦是一无所知。不过你秦师兄在铸剑上的天份并不弱于你,若有机会,你们两人可相互讨教一二……此事暂且作罢,你须谨记,只教授他们三人简单的练气吐纳,其他高深剑术不必涉及,谈及本派秘事,更要谨慎出口。”
“……掌门,弟子不明……”
“其余不必多问,我令他们入门,乃是另有机缘,日后你自会晓得。――其他无事,你且退下吧。”夙瑶一拂袖,似乎不想多说,便让慕容紫英离开。
“是!”慕容紫英恭声应道,神色有些疑惑。而后便转身离开琼华宫。
看着慕容紫英离开,夙瑶望着远处昆仑天光的所在,怔怔地出神不已,神色变幻不定,语声变得悠远而神秘,喃喃说道:“……玄霄,琼华飞升之事你莫要让我失望!――还有逸儿,师父不会再让你离开了。师父要你一生一世都待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