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慕容毅一听,差点儿没吼了出来。
见状,慕容沁点了点头不等他追问,便将今日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随后便见慕容毅身子踉跄着,一脸惊恐的跌坐在了最近的椅子上。
“你娘是疯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不先跟我商量商量,竟自作主张将人都换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慕容毅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早已不是那副蓬勃的模样,而是一脸灰沉的看着慕容沁询问。
慕容沁见此不由得有些心疼,可一码事归一码事,于是笃定的看着慕容毅道:“那些细作中有皇上安插的人。”
慕容毅闻言立即回头看向了慕容沁,见她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得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女儿本是猜测,可见父亲刚刚惊慌的模样,女儿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慕容毅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的反应是太大了点,于是叹了口气后坦然道:“皇上作为天子,重用臣子的同时,自然也需要掌控所有臣子的动向,所以世家大族中有他眼线并不足为奇。”
“当然作为臣子的我们,必要的时候也需要利用这些眼线,给皇帝传达我们想要他知道的消息,只要把控好了度,那这些人便是有用的。”
“可如今你娘背着我来这么一出,皇上得知后必定猜疑,只怕还要以为我们慕容家有不臣的想法了。”
慕容沁曾助沐星泽夺得天下,对于皇帝的了解,和帝王之道的运用甚至比沐星泽更熟悉,自然也明白慕容毅担心的是什么。
看着慕容毅一脸忧虑,慕容沁也不在绕弯子,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慕容毅刚开始听的时候还很不赞同,可等听完后却眼睛一亮,不等吃完晚饭,便叫上车夫驾车离开了国公府。
***
很快,慕容毅的马车就到了皇宫,不等马车停稳,慕容毅便跳下马车奔着皇帝的养心殿而去。
皇帝这边前脚刚得知线人被清除的消息,后脚慕容毅就到了殿外求见,于是皇帝在听到内侍来报后,沉思了片刻才将慕容毅召了进去。
“镇国公这么晚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皇帝语气淡淡,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然慕容毅闻言却是三两步就直直的跪倒在地,对着皇帝道:“皇上,老臣无能,特此来请罪来了。”
皇帝听他说请罪,眸光灰暗不明的闪烁了一下,这才道:“爱卿此话怎讲?你又未做错什么,何来的请罪一说?难道慕容爱卿有事瞒着我?”
慕容毅闻言面色一白,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后,这才似下定决心般道:“皇上,微臣对不住您,您对微臣全家如此厚重,可微臣……微臣……。”
慕容毅说道这,难以启齿的顿了顿,看向皇帝的神色更是愧疚万分,最后狠心咬咬牙才又道:“还请皇上恩准微臣辞官隐退,再不问朝堂之事。”
皇帝本来还想看着慕容毅能说出什么花样来,谁知上来便要请罪辞官。
一时之间竟有点儿摸不清他的想法,于是故意道:“爱卿可是朕身边最得力的人,怎么能随便说出这种话来,以后再不许提这事。”
“皇上,臣惶恐,臣实在有愧皇恩浩荡,还求皇上应允了微臣,放微臣一家老小离去,微臣这里就先谢过皇上隆恩了。”慕容毅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
见慕容毅似乎是真要辞官的模样,皇帝这才放下手中的折子,示意内侍将他扶起,然后一脸关心的问道:“爱卿为何突然非要辞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瘾?”
“皇上!”慕容毅面对这皇帝的关心,目光躲闪了一下,随后又唤了一声,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慕容毅,若是不说清楚缘由,那今日之事朕绝不会应允。”
皇帝看着他这模样,心中考量的同时,语气也刻意加重了些,看着慕容毅的目光也故意凛冽了几分。
慕容毅见此无奈之下,这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想必皇上已经知道小女寻回的消息,可有件事微臣却一直不敢说,那日小女回家不久,内子便发现有人想要暗害小女。”
“臣本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又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臣自是份外怜爱几分;加上这孩子生下来便得皇上您垂怜,赐了个太子妃的光荣,臣一家自是要好好照看。”
“可谁知这一回家就有人要害她,微臣为了揪出幕后的人,于是便让内子私下留意着。”
“可谁知这一查才发现,原来微臣家中竟有大半的仆人都有问题,虽然有些还未查出幕后主使,可查出来的那一部分中,全都是与微臣不对付的官员所安插的。”
“微臣回家得知此事后,实在是惶恐万分,若是因为自己为国效力,害得女儿丢了性命,那臣还有何面目再见皇上,再见微臣一家老小!所以思索再三,只有臣退出朝堂,才能保微臣小女的平安。”
慕容毅说完,又跪了下去坚定道:“还望皇上成全,允许臣辞官隐退。”
“慕容毅啊慕容毅,你可真出息了啊!”
皇帝听完慕容毅的话,再见他坚定的眼神,对应自己得到的消息,瞬间想通了一切。
对于慕容毅他自认还是比较了解的,为了妻女辞官这种事,他还真能干出来,于是对着慕容毅便恨铁不成钢的训道。
慕容毅闻言茫然的看向皇帝,只见皇帝面色一沉怒道:“四处安插眼线,还意图害我大燕的太子妃,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种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的女儿那是谁?那是我皇家的儿媳妇,还辞官,看把你能得。”皇帝责怪的看着慕容毅。
见他想要开口反驳,连忙又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件事情交给朕处理,你就老老实实回家待着去,还有别再让朕听到要辞官的话,否则朕定不轻饶,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