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知道施谨行跟沈肆是朋友,而且那个姑娘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案子。像他这样能够做到皇城的捕头位置想来也是极聪明的,这样的人倘若多问一问的话应该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有些为难,“施捕头,这只是一桩扬州城里的小事,有那么多天大的案子在等着您破呢,这点儿小事就不麻烦您……”
“不麻烦。”
施谨行手指扣着桌面,声音清润,带着玉质的透明。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扬州知府有些冷汗直流,“毕竟是我的未来嫂子,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既然她身蒙冤屈,若施某不能将嫂嫂救出来,那有什么脸做这皇城的捕头。”
那您还是回家去吧,别在外头玩儿了。
知府大人很想这样回答施谨行的,但是他不敢,“施捕头言重了。”
这根本就是**威胁么,一个朝廷命官居然受一个下人威胁,真是郁闷。
但是谁让人家有话语权呢。
那知府大人无语,可是又知道施谨行说的确实是事实。既然人家早已经说明了自己跟沈肆和江九娘是朋友,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他犹豫了一会儿,想着看这架式自己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了,于是便点了点头,“罢了,那就有劳施捕头了。”
知府大人到底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好多年的,什么风波都沾了一点儿边,看那施谨行的架式八成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如果让他真将事情搞清楚的话那他也就跟着完蛋了,所以等到知府大人出了偏厅以后,就赶紧派了人从后院溜出去,然后去找李公子将施谨行要插手的事情说清楚,并让他将证据准备好。
施谨行毕竟不是朝廷命官,没有官职在身,所以只要证据确凿,他相信施谨行也不会有什么办法的。
事实证据,一个人虽然偶尔不聪明,但是直要是聪明一回的话,也是一件极麻烦的事情。
比如说这个知府,他让李公子提前将证据准备好,这一招便干的极漂亮。
施谨行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很好处理,既然李公子说自己指控江九娘偷东西证据确凿,那么他只需要让李公子将证据都拿出来。
要是他拿不出来人证物证,那他的证据就不成力了。
只要没有,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关着江九娘了。
但是施谨行怎么都没有料到让人将那个李公子传到衙门里以后,他居然真的将证据给拿了出琰,而且还不能让他一下子就反驳的那种证据。
沈肆看着李公子手时的钱袋子,还有一旁跪着的人,气的眼睛都红了,“混蛋,这都不是真的。”
那人不是李公子的人,而且是住在他们附近的邻剧,因此他的证词自然更有意义。
以施谨行的办案经验,这些也不足以证明江九娘是小偷,但是眼下他也不好硬要让扬州知府放人了。
现在案子僵持,那李公子又是一脸的死
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施谨行只好先将他放回去。
知府大人也是佧十分精明的,在这件事情上,他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反正就那么处着,等着施谨行开口。既然他现在已经说过了要接手这个案子,自己自然是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知府大人在一旁站着,施谨行犹豫了一下,“我们想去看看江九娘。”
人暂时是救不出去的,但是去看看人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而且这个要救也没什么违反规定的地方,江九娘犯的顶多也就犯一个偷盗而已,还不到不能见人的地步。
之前衙门里的人找借口不让沈肆进去见人,那中间有一半的原因都为沈肆太不懂事了。
现在他身边的施谨行说出这句话,知府大人自然也就只能让人将二人带到监狱里去了。反正见一面又不会少块儿肉,正好可以让他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沈肆原本因为这件事情正气的要疯,现在想到自己可以见到江九娘,表情才好了一点儿。
施谨行跟沈肆二人在一个差役的带领下直接去了知府衙门的后府大牢,沈肆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一进去就立即有很多人伸出手求他们救人救命。
那些人的表情跟声音全都不像一个正常人,沈肆想到江九娘有可能天天跟这些人在一起心里就难过的很。
施谨行却因为自己的工作关系对这样的东西早就已经麻木掉了,只让那差役走快些,直接带二人去见江九娘。
沈肆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江九娘了,心里着急,等到差役将他们带到那个关着江九娘的牢房时,看到正躺在地上的江九娘,眼睛立即就红了,“九娘。”
她的衣服还是离开时穿的那一件,身上套着一件很脏的囚衣,身上到底都是凝固的血渍。
江九娘本来正昏昏欲睡的,听到沈肆叫自己的声音时愣了一下,真实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直到春秀将她扶起来,“那是你朋友?”
江九娘这才看清楚来人居然是沈肆,她一喜,便挣扎着朝沈肆扑过去,“你怎么来了?”
沈肆脸色很难看,“他们又打你了?”
江九娘想笑,但是现在她痛的根本没办法笑。想想自己若是笑成那个样子的话江九娘看了只怕会更担心,所以就摇了摇头,“没事的,我皮厚。打几下不会怎么样?你怎么来了?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公审以后,江九娘就被扔在这里,除了之前挨了一顿打以外没谁来搭理她,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江九娘也就没有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
沈肆心疼她,半晌才道,“外面现在没什么事儿。知府大人那边也拿不出什么新的证据来,你放心,再过几日我一定能够想到办法将你救出去的。”
那天差役抓人很突然,江九娘都没能够来得及跟沈肆说上一句话,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心中温暖,便点了点头,“嗯,我自然是放心的。”
沈肆这几天来想必也是过的极不好的,不然这脸怎么都不成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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