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轩辕朗,只是轻品着自己的荼,静静的看着蝶衣也不说话!
蝶衣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今日也不能在这里露出端倪,那轩辕朗是何许人,也许,自己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看出来自己的变化,还是小心些为妙!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轩辕朗又喝了口荼,放下自己的荼杯看着前方说到:“我带蝶衣四处看看吧!”
蝶衣知道后堂的左手边是自己曾经的卧房,右手边是自己的书房和自己的丫头住的地方!
轩辕朗带蝶衣走向那右侧的书房,书房门是开的,书柜里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书,有不少是自己从宫里拿来的,没想到,到现在还依然摆在这里!
推开书房另一侧的门,就是徊廊,穿过徊廊,通往后面的小花园,两人依然一前一后的走着,蝶衣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聪明的不发一言,神情平静!
“蝶衣,你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轩辕朗突然在前面开口问到!
蝶衣一愣,不过还是回答到:“知道,御医紫洛,这不是什么秘密!”
“是的,是紫洛,曾经的御医,可今时,却已物是人非!”
蝶衣不知道自己要接下来说什么,也不知道轩辕朗为何如此相问,暂时不做言语!
“朕,第一次看到她,是在人群中,她与朕撞个满怀,那一刻,朕觉得如沐春风,可是却转瞬即逝,给朕留下来无限的思念,朕从来没有如此的想念过只见过一次面的一个人,朕让人去找,却没有她的任何讯息!”轩辕朗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温柔的述说着!
“朕,第二次看到她,也是在人群中,她依然与朕撞个满怀,那时,朕想,这也许就是天意,天意,让朕遇见她!但朕依然不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朕于是便大选天下,希望可以让朕再一次的见到他,可是让朕失望了,她就像是活在朕的梦里,转身时却夭然无踪!”轩辕朗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却不曾停顿!
“再见时,她已是宫中的御医,那时,她是萧淑妃的主诊大夫,可是如果她医不好萧淑妃,也许,就只能陪萧淑妃远行了,可是朕无论如何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想到的是,她真的竟然医好了萧淑妃,朕就赐了她这所宅院,再后来她帮朕在那场瘟疫中救了朕的子民,朕封了她二品院使,希望她可以永远的留在朕的身边!”
蝶衣跟在后面,默默的听着,默默的走着,她感觉得到轩辕朗的心痛,可是自己又能如何,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无能为力!
“可是,她消失了,就在那个月圆的中秋夜,朕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因为,从第一次见她,朕就觉得,好似朕已等了她千年,只等她出现,可是,她就那么的不见了,从此,朕害怕过中秋,因为中秋会让朕更心疼,心疼她的消失,可是又盼着过中秋,因为朕希望,她也许可以又在哪个中秋夜,又会出现在朕的面前!”
轩辕朗停了下来,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那种揪心的疼痛他从来未曾对人说起过,因为,他是皇上,他是万民敬仰的皇上,在大家心中,皇上是无所不能,皇上,,是不会心痛的!
“可是,朕心疼了八个中秋了,也盼了八个中秋了,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却什么都没留给朕,也什么都没带走,朕就把此处保存了下来,完全是紫洛在时的样子,因为,如果她有一天回来,就不会因为这里的改变而不习惯!”
轩辕朗突然回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蝶衣,蝶衣虽然心中难过,却完全未在面上表露出来,眼角却有隐约的泪光!
蝶衣看向别处,这是轩辕朗的私事,自己做为臣子不便发表评论!
轩辕朗看着蝶衣那安静的神情,眼角隐约的泪光,心中有一丝黯然:他为何不肯认自己,他难道真的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样,只怕事情会越来越复杂,自己最不愿伤的人就是他啊!
上元节很快就到了,大街之上到处都挂起了花灯,还未至夜晚,到处已喧闹了起来!
蝶衣也让家人像征性的在门口悬起了花灯,玄府上下也都到处张灯结彩,蝶衣却不知为何,今日里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用过晚膳,望着初上的花灯,却没有一丝想出去走走的兴致,年儿还在司朝会忙活,烟儿却回了来,看到坐在厅房里发呆的蝶衣,轻声问到:“您怎么不出去走走,外面热闹的很!”
蝶衣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烟儿相询,才发现烟儿正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
“啊,烟儿回来啦,用过晚膳没,我让厨房帮你留了饭!”
“用过了,烟儿知您喜静不喜动的性子,怕您一个人在家里闷,特地回来陪您!”
“烟儿有心了,累不,不累的话,我们上街走走?”
“不累,烟儿也正想去看看,可有几年没观过灯了,今天特地跟人换过班!”
烟儿说着就帮蝶衣披上挂在椅背上的风衣,又随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暖手炉,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看着街上熙来攘往的人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灯光的掩映下看不真切,凭添了几许朦胧!
绚丽的灯光下,蝶衣依稀看见了魅,可再回首时,却不见了,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他,又怎会在此呢,可能是自己看花了眼罢。
突然想起了那几句流传甚广的诗句:今年元夜时,街市灯如昼,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如果,明年的今日,自己不在了,不知会不会还有人曾记得自己?
顺着人流向前走,不远的地方,就是司朝会了,门前的广场上,是蝶衣特地交待年儿布置的花灯,温暖的灯光,透过树影传来淡淡的温暖,温暖着别人,也温暖着自己!
司朝会内灯火辉煌,看得出来,今晚的生意很好,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不少人,今天一天都是五折,虽不至于有钱赚,但却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一阵痛疼从头顶蔓延全身,让蝶衣有片刻的旋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