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我特么现在有点佩服你了,清河乡所有的贩子都不敢收辣椒,你小子竟然敢下手。我到你那个办事处去看过,那么大的地方,都快让你堆满了,有几十万斤吧?”
乡政府旁边的小饭馆里面,王大有跟李言相对而坐,在王海的授意下,王大有几次要请李言吃饭,都没有请到,这天,李言终于赏脸了。
两个人喝了一瓶丽山香,王大有就已经上头了,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才特么一个多月,你小子连奥迪都开上了,到底怎么做的生意?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才不会在乡政府蹲着,一天天无聊的要命,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王大有本来是想来探李言口风的,可是几杯下肚,轻易的让李言给灌多了,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反倒自己往外面吐话。
“当干部多好,旱涝保收,很体面,将来还有发展。”李言举杯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
王大有一仰脖,喝进去小半杯,把杯子重重的一顿:“体面个屁,劳资每天低声下气的,早受够了。”
“大有,小点声,你喝多了。”李言看到老板娘在柜台后面探头探脑,沉声说了一句。
“怕个毛,要不是我老子逼我,我特么早不干了。李言,要不我跟你混吧!”王大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李言给吓了一跳,丫受什么刺激了,国家干部都不想当了,要跟自己混。他这个干部,不知道家里花了多大力气呢,说不当就不当了?
“今天喝的差不多了,明天我还有事,咱们回去吧。”李言赶紧说道。
“不行,我还能喝,我没多。”王大有摆了下手,“再给我倒上。”
好不容易才把王大有劝住,拖着他扔到了王海商店。
第二天早上王大有醒酒,王海问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王大有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把王海气的够呛。
眼看着清河的辣椒都在往李言的公司汇集,王海终于坐不住了,亲自跑过来找李言。
李言正在听杨启明汇报,旁边的桌子上堆着厚厚的一摞合同,还有整本的收据。
“老板,快一百万了,没事吧?”杨启明战战兢兢的说道,“江经理那边发出去了七十多吨,咱们这又收了一百三十多吨。”
最近经他手签订代理销售合同的辣椒超过了两百吨,除了第一个农户结算了,其他全部打的白条。
开始少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欠农户快一百万,杨启明有些害怕了。
“能有什么事?放心,你只管收,现在还差一百七十吨,要抓紧了。”李言随意翻了翻桌上的合同,放在了一边。
到现在才收了不到一半,还不包括江婳那边增长的订单,照这速度,一个星期都不一定能完成。
李言说完,往窗外瞄了一眼,外面有十几个下岗的民办和代课教师在组织收辣椒。
有了杨启明这个例子,不用李言去找中心校的孙校长,就有原来的老师过来自荐了。李言说好了只是临时工作,以后不一定需要这么多人,还是一个个都想要留下。
这些人有一定的知识水平,同时也务农,对田里的东西门儿精,稍一培训就可以上阵。
不仅如此,作为原先各村的体面人,在跟农户沟通时有一定的优势,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效率。
杨启明虽然格局有限,但是作为最早被李言招过来的员工,暂时负责协调这些人,到目前为止,也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
就是有点谨小慎微,总担心翻车。
“老板,老板,大队书记找你。”这时,老陈头在外面喊道。
“你先出去吧,再到村里宣传宣传,加把劲。”李言摆了摆手,杨启明出去了。
没一会儿,老陈头把王海领了进来。
“王叔,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家里的地都收完了吗。”李言笑着招呼。
王海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西北风!我要是再不来,今年清河的辣椒都让你倒腾出去了,我们连西北风都喝不到了。”
“王叔,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又没阻止你们收辣椒,你们想收购的话,敞开了收啊,老百姓家里多着呢,我这才收了多少。”李言扔了一支烟过去。
这话说的王海无言以对,确实,李言又没拦着他们收购,而且给的价格也不高,可是就有农户往这边跑。
今年本地行情不好,尽管有些农户不愿意卖,想等高价,但是愿意卖的也不少,积少成多,李言这边都快堆不下了。
王海抽了几口闷烟,从道理上来讲,李言没去妨碍他们做生意,怎么也找不到李言的头上。但是他们没渠道往出卖啊,外地客商不来采购,他们收上来有毛用。
如果能卖得出去,抬高价格收就可以,农户们肯定都跑到他那边。
最近,乡里的几个大贩子碰过头,各自的关系客商今年都没来,全部愁眉苦脸的。
李言这边这么大动作,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有人提议摸摸李言的底,甚至还有人打算找李言说道说道,最后还是王海出面,准备探探李言的口风。
“李言,说句真心话,你跟大有是同学不假吧,叔借给你五万块也不假吧?”王海看着李言,先拉了下关系,然后道:“今年清河的辣椒行情,我有点看不懂,你能不能帮我点一点?”
李言属于吃软不吃硬的角色,王海要是过来兴师问罪,他保准眼皮都不夹一下,可是王海过来打感情牌,就算没啥情分,李言也不好把脸拉下来了。
“其实我现在一分钱没赚到呢,你看到的都是表象。”
王海一副明显我不信的表情,目光投向窗外,院子里的辣椒堆积如山,这像是赚不到钱的样子吗。
要是不赚钱,你小子能折腾这么大的摊子?
“我这不是看到咱们清河的老百姓都不容易吗,赔本赚吆喝。”李言叹了口气。
王海也是服了,这小子哪点像个年轻人,整个一老油子,这怎么搞!
说了半天,李言就是不说重点,把王海弄的很无奈。
“李言,你吃肉,总得留口汤给大伙喝一喝吧,现在大伙连刷锅水都喝不上,吃独食容易出事。”王海忍不住说道。
“大伙是谁?”李言玩味的看了王海一眼,往椅子上一靠:“说实话,他们喝水还是喝尿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呢,王叔你不一样,看在以往的面子上,我指条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