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三年,我完成了相遇,相爱,生子。”相思低头看向影子。
“是。”影子低头道。
“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
“属下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这般的您了,一时间感到陌生。”影子头低的更低了。
这般,相思迟疑了。
“那这三年里的我是怎么样的。”和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模样一般,在笑着吗。
“您活的像个平常人。”影子深吸着气,紧抿着嘴唇,他紧张不安。
“平常人。”相思喃喃道。
“是,您如平常人一般,有喜怒哀乐,有悸动,有期待,有依赖。”影子同样喃喃道。
“如你所说我好似的确该派兵找她。”相思愣愣抬头。
“不是确定,是应该。”影子抬头眼中带着一摸坚定。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为何要派兵,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国库空虚,你是不知。”这种情况下我还下令去找她,就算她对我很重要,我是脑子秀逗了吗。
影子张了张口没说出一句话。
是啊,就如主子所言,一个陌生人怎会如此。
相思直视这影子,好似在期待影子可以说出什么一般,可影子什么都没有说,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起呀。
“你干嘛去。”相思吼道。
“属下这就去受罚。”影子头也没回道。
相思深吸一口气喘息着。
去吧,去吧,赶紧去。
真是气死我了。
就这样一个没有开口,一个倔强固执,影子生生受完百棍再加上先前重伤,晕了过去。
一晃眼一月已过,兮爷的下落还是没有踪迹,而岭冬在相思的带领下,重建家园在进行着,而远在北晏仁都的如是,在进行着子桑氏大洗牌的工作。
深夜如是一身血迹,提着剑,缓缓走向子桑氏祠堂,身后跟着北晏小将贵倾。
祠堂里一身朝白袍的男子背对着走来的如是,手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细细摸着。
如是走进没有说话,冷若冰霜的脸上透着丝丝疲惫,神色复杂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更确切的说是自己的父亲“子桑何扇。”
“来了。”子桑何扇背对着如是,轻松道一句,燃起三炷香,恭敬的叩拜祖宗。
“还是心太软,该在狠点的。”拜完祖宗起身回头看向如是。
并不年轻的一张脸上,好似挂着一丝欣慰,又好似是满腔恨意无处发泄。
如是没说话,只一个劲的看着子桑何扇。
“来吧,你我父子最后一战,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子桑何扇话锋一转,阴森道。
如是左腿后退,右手提剑,严阵以待。
子桑何扇冷笑着闪身出现在如是面前,如是连出剑,子桑何扇伸出两指扭住剑尖。
“太慢了。”摇摇头,随手一折,剑拦腰而断,如是扔了剑,跃起出了祠堂,浮上半空。
拿出玉笛,放在口边轻轻吹着。
笛声软绵无力,轻偏偏的游进众人耳中。
子桑何扇自门里走出,脚下轻点,翻身上了屋顶,盘腿坐下,从怀中摸出一支竹笛放在口边轻轻吹着。
两道笛声交融在一起,却并不突兀,奇异般的浮现在众人耳中,两道笛声,一软满无力,一令人心生愉悦。
“这是干啥呢,看景呢。”贵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的翻着白眼。
“爷,小的也不知啊。”边上的护卫随意的说着,眼中露出的情绪与贵倾一般。
两个大老粗,再怎么好听,反正也不懂。
“要我说,早打早完事,打完收工,回家睡觉不好吗,还吹上了。”贵倾眼中深深的不解,对两人的行为表示深深的怀疑。
“将军,那好似是音攻,以乐为器,伤人于无形。”边上一看着年轻稍微大些的男子带着一丝尊敬道。
“听着很厉害的样子。”贵倾无所谓的点点头。
可是那又如何,反正我不懂,也听不明白。
“将军,您不知,这等胜景,百年难得一见呢。”男子兴致勃勃道。
贵倾无奈的翻个白眼,手上的锤子打着转,脸上写满无奈。
不过如是倒是没让贵倾无奈的时间过多,随着一声刺耳的笛音发出,子桑何扇,嘴边溢出一摸血迹,竹笛掉落。
如是收回笛子,拿在手中,跃向子桑何扇,站直身子冷眼看着。
“不错,子桑氏在你的带领下该是会更进一步。”子桑何扇的表情出乎意外的平静,好似这种结局早已预想到了。
“来人带老家主前往后山,严加看管。”如是伸手道。
子桑何扇抬头看了一眼如是,随后嘴角不断的有血液流出。
如是半眯着眼打量着。
他要做什么。
随着子桑何扇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了,如是眼中带着一丝不易擦觉的担心。蹲下抓住子桑何扇的手腕,把完脉整个人都愣了。
“子桑氏的规矩你怕不是忘了,新家主必是踩着前任家主的尸体登上家主之位的。”子桑何扇眼中好似露出了一摸怜爱,直直的盯着如是瞧这。
“我没想杀你。”哪怕你不是心有善意之人。
“所以我才说,你心太软,手太轻。”子桑何扇轻轻笑一声,随后猛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
越咳嘴角流出的血越多,慢慢的整个人向后倒去。
“如是啊,为父对不起你,可你的哥哥是无辜的,请你留他一命。”话落子桑何扇闭上了眼。
如是低着头,深吸着气。
“主子,属下不负您命,歹人以全部歼灭,子桑氏尽在您手中。”这时月摧一袭斑驳红衣带着人自门外走进,跪在地上高声道。
如是慢慢抬头,眼中赤红,带着一丝脆弱,不可置信般往后退了几步。
你将死之前,都不愿关心关心我吗。
“主子。”月摧见如是没有回应,抬头看去如是摇摇晃晃好似受伤了,连出声惊呼。
如是一直后退,直到从屋顶掉下,半跪在地,手上的玉笛撑在地上,承担着如是的体重。
“主子,您没事吧。”月摧迅速站起上前,弯腰扶着如是胳膊。
用力一拉,拉起让其靠在自己肩头,小声道:“主子,您怎么了,众人还等着拜见您呢。”
“无碍。”如是抬头,站直身子。
“今夜辛苦诸位了。”
“为主子办事,属下的荣幸。”跪在地上的众下属,齐齐高声道,声音传出去老远。
边上的贵倾对自己的下属使个眼色,悄无声息的偷溜了。
这边,众下属不管是先前的还是今日因如是雷霆手段所折服的子桑氏众人,正在拜见新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