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既然你只是一道意识分身,那你刚刚说的送我东西是怎么回事?还有,意识空间进化是为什么?另外,凤鸣寒玉箫上面的封印怎么解开?”
姬玉寒单手扶额,无奈地叹口气,道:“你一下问那么多,总得让我一个一个回答吧。”
“好,先说第二个。”林雪发现自个儿身上一点都不疼了,知道估计没什么大事,优哉游哉地等着解惑。
“这些年,虽然我出不去,但一直留了道神念在观看着外面的情况。你得到凤鸣寒玉箫时候是六岁,所以我推测,你应该是先天灵力具象化,天生具备意识空间。但是,你的灵力提升到有形有质境界的时候用了外力,而非凭借自身努力突破的,导致你本该随着灵力境界提升而进化的意识空间没有变化。所以,你的灵力境界并不是完全的有形有质,应该在前面加一个‘伪’字。”
“后来,你初步感应到了自己的道,在精神境界上有了进步。再然后,你以白玉阶梯上的重力锤炼灵力,使灵力逐渐接近了满足有形有质境界的条件。就在刚才,多方面的条件终于全面达成,这才开始了意识空间的进化。但是,毕竟不是和灵力突破一起进行的,稍有瑕疵,是以过程比正常情况下痛苦十倍,最后那个幻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就是为了弥补那个瑕疵。”
林雪认真地听着,问道:“那我现在身上已经不痛了,是否意识空间的进化就完成了呢?”
“不,还差最后一步。”姬玉寒摇摇头,“灵力境界突破和意识空间进化没有同步进行,且后来还能补救的,你是第一个。我的……第一任主人说过,这样的情况固然凶险至极,但,同样也是一个机遇。在进化的这个过程中,最难熬的就是方才的那些痛苦,最意外的是那个幻境以及我的出现,而最重要的,则是接下来的事情。如果仅仅是熬过了那些痛苦,那么进化的意识空间不过是最基础的形态。我的出现,以幻境的方式柔和地磨炼了你的心性,可以使进化更加圆满。但若仅只步于此,却是浪费了这个机缘。”
“一句话,你现在的情况,乃是无数巧合造成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姬玉寒伸出两根手指,神色郑重起来。
林雪一扬眉毛:“说说看。”
“其一,便是现在结束进化。我手里有点好东西,可以助你稳固进化后的意识空间,使它的范围提升到无限的级别。而这,便是我对你刚才回答我的问题给出的报酬。”
“那下一个呢?”对于这可以说是“天价”的报酬,林雪神色不变,问道。
姬玉寒沉吟片刻,开口道:“下一个……就是继续进化!这么说也不准确,简单讲,你的意识空间进化尚未结束,由我借着凤鸣寒玉箫之力强行凝固了,而一旦进化完成,便是再难以外力更改,现在,是唯一的、可以以人力推动进化的机会!当然,不可能让意识空间再度进化,因为毕竟灵力境界才是重点。我所说的这第二个选择,便是由我引动凤鸣寒玉箫和月神里面封印的力量,辅以秘法,打开通往下一个境界的大门!如此一来,你既可以趁着那一瞬间感悟更加高深的境界,且下一次意识空间的进化,只要灵力境界上去了,不论是怎么上去的,都会无惊无险地完成进化!”
“或者,换一种说法便是,一旦成功,你的未来,在灵魂力量方面,将没有任何瓶颈!”
没有瓶颈!
这个条件,让林雪悚然动容。其实,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达到了玄灵境巅峰,却硬生生地在这个瓶颈上卡了三年!没有瓶颈……这个诱惑,太大了!
强自平静下来,林雪问道:“第二种方法……成功率,有多少?”
“不到半成!”干脆利落。
“半成么……”林雪迟疑一下,一咬牙,道,“干了!”
有付出才有回报,富贵险中求!别看她豪情壮志地要报仇,但她心底里清楚,若是正常修炼,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匹敌那个势力!不成功,便成仁!
姬玉寒狭长的凤眸中掠过了一抹欣赏之色,俊美的面庞上满是凝重,缓缓地道:“好。”
一挥手,一支长萧、一枚戒指凭空悬浮在他面前,波光流转,二者气息呼应,美轮美奂。伴着梦幻般色彩的明明灭灭,低低的吟唱声,缓缓响起。
“天地初始,混沌无声;开天造化,无上之威。月为戒,凤为萧,引通天大道……轮回九转,其心未泯;九窍玲珑,孤魂不悔。血作海,骨作山,护大地妖娆……”
林雪只听到了这里,随即,便头一歪,沉沉睡去。
姬玉寒吟唱结束,复杂地看着她。光芒一闪,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旁,正是本该在外面操纵冰灵剑吸收灵气的君笑天。
“会不会太早了?这貌似才刚突破到有形有质,直接就下这么猛的药,你也不怕玩脱了。”君笑天收起了一贯的痞子嘴脸,皱着眉道。
“这是最好的时机,以后再来,效果绝对会差很多。而且,我这道神念在外面也待不了多久,不如利益最大化。”姬玉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雪,道。
“你有把握?”更加忧心忡忡。
“没把握。”很诚实。
“那你这么干?!她要真挂了还好些,大不了千年之后再轮回一遭,可沉睡在梦境里,想死都不行……”炸毛了。
“你对她这么没信心?”反将一军。
“怎么可能?!”炸毛指数再加。
“那不就结了,反正该开始的都开始了,想终止也不可能,坐着等吧……”悠然自得。
“你你你你你你你……姬玉寒你个小白脸,啊呸,老白脸,小爷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疯呢……”挫败。
“过奖过奖。”笑眯眯。
“说实在的,到底有没有把握?”正经起来了。
“正常情况下,十二岁,地灵境巅峰,有形有质初级,这些条件,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成功。但是!这是第九次轮回,九,乃数之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口气很重。
“但愿如此……”喃喃自语。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身姿婀娜,白衣翩跹,那名神秘女子不知用什么方式,竟然也跑到了林雪的意识空间里来。看了看周围情况,来时的满身怒气逐渐平息,女子长叹一声,感叹道:“突然发现,我把她送到这个特殊位面来的决定是多么英明……这一关要是过了,升天塔的炼心,怕是都不需要了……”
“那也得过了才行啊。”君笑天没好气地说。看他的样子,好像对那女子的出现毫不惊讶。
“君笑天,你在姬疯子那吃了瘪,少拿我撒气!”女子翻了个白眼。
“冤枉啊,本公子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什么时候是疯子了?”姬玉寒手里不知何时变出来一把折扇,轻轻摇晃。
“信你有鬼!”那女子和君笑天果断站在了统一战线。
然后,一阵突兀的沉默。那是任何故作轻松的插科打诨也无法掩盖的担忧,就算他们皆是历经了无数风雨,也不例外。
良久,姬玉寒折扇轻摇,一句话,悠悠吐出。
“不疯魔,不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