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陆哥?就是那个警局重案组大队长陆毅吧?看来、你是知道的呢!”周通沉下脸,冷森道:
“小子,何必呢?何必为了一个陆毅,不顾自己一家子性命呢?你说吧!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你一家大小,安然无恙,外界绝不会有一点今晚的风声,你还是继续过你的生活。”
他一把扭过梁勇的头颅,指向妇人说:“你看你妻子多漂亮!”
他又指向半个身子都在窗外的小女孩说:“你看你的女儿多乖巧。”
“你忍心么?”周通一声喝斥,一巴掌扇在梁勇的脸颊上,狠狠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忍心么?你忍心她们就因为你的狗屁坚持而送命么?你这不叫忠义,这叫做愚蠢。“
他使命敲着梁勇的脑袋,大声喝道:”你他m知道么?这是愚蠢,比一头猪还蠢,你这脑子里,我想装的该不是狗屎吧!”
梁勇猛地闭上眼睛,痛苦哭嚎着:“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求求你不要逼我,我不能说啊…”
“卧槽,给脸不要脸。”周通忿怒的甩了他一巴掌,冲着墨镜大汉道:
“给我丢下去。”
拼命挣扎亦徒劳的小女孩被无情丢下,一条正值活泼无邪的生命,就此落终。
“啊…”
梁勇痛苦的哭嚎了起来。
“你说,还是不说?”周通一字一句问道。
梁勇仿佛失去了最大的支柱般,双目无神的垂下头颅。
他的脑海里仿佛又回想起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所军事学院,炽热的阳光下,他们正在接受残酷的训练。
他是班上体质最弱的一个,也是最差劲的一个,他始终无法跟上训练的步伐。
因为始终拖后腿的他,班上很多人也都被时常跟着受罚,所以很多人都怪他、揶揄他、甚至讥讽他。
只有他,脸上一贯勾勒着笑意的陆毅,从不会看不起他,永远是一贯的鼓励、给他打气、叫他坚强。
“小子,加油,跑了七圈了,不错啊!有进步,在加把劲。”
“小子,不就开个枪嘛!你老瞄啥啊瞄,你不知道越瞄越偏呐!凭直觉给我打出去啊!”
“握草,小子,拳击不是只用拳头啊!你脚呢?脚是干嘛滴?给我使劲揣啊!”
“小子,别太在意别人怎么说,管他人咋说,你就当是他在放屁,臭不可言。“
”小子,始终相信自己,不会的,咱用心学;身体不好,咱努力练就是了呗!有啥大不了的事嘛!“
”小子,你记住了,男儿一世,啥都能丢,就信心,绝不能丢了。”
他似乎犹记得那一天。
一个风霜雪月的夜晚。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多人都措手不及,一场7.8极的大地震骤然袭来。
同学们跳窗的跳窗,狂奔的狂奔,只有他,落在了最后面。
他孤身一人,看着房屋坍塌,他充满了绝望而无助。
可一个人又跑了回来。
还是他,陆毅。
“小子,你他娘的,还愣着干啥呢?跑啊!”
他忿怒的喝斥他,却在关键时刻毅然扑向了他,把他护在了身下。
梁勇沉寂在曾经的一幕幕中,不知不觉泪水挂满了脸颊。
一个沉重的耳光把他扇回了现实。
“你他m的,到底说,还是不说。”周通充满了不耐的喝斥道。
“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啊!求求你,求求你莫要逼我了…”
“不说是吧!你有种,你他m有种。”周通怒斥着,指向妇女大声道:
“把她给我扒光。”
妇女被扒光了衣服,一丝不挂,白皙的躯肱显露无疑。
她不住摇晃着头,眼眸里充满了惊恐与屈辱。
“你说不说。”周通一把扭过梁勇的脑袋,让他看着被扒光的妇人,大声喝斥道。
梁勇的虎躯不住轻颤着,死死咬着牙巴,痛苦的摇晃着头泣声道:“我…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不说是吧!”周通冷哼一声,看向几个墨镜大汉,残忍道:
“你们会玩女人吧?”
一个墨镜大汉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道:“保证玩得女人死去活来。”
“那好!”周通指向妇人冷冷道:
“把她嘴给我松开,你们几个尽情的给我玩,给我往死的玩。”
“你们这群畜生,啊…”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了妇人凄厉惨叫声回荡开来,让人听着不由得肝肠寸断。
“求求你,放过她,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梁勇不忍观睹地紧闭着双眼,一滴滴热泪止不尽的流淌着,嘴里不住的痛苦乞求着。
“放了她?可以啊!”周通冷哼道:
“只要你把人说出来,我不仅放了她,我还放了你哩。”
“我说,我说,求求你们,别折磨她了,我说…”梁勇不住哭嚎道。
周通挥了挥手,几个墨镜大汉不约而同停止了下来,他看向梁勇说:“你早就该说了,何必呢?行了,快说吧!”
“叶枫,他叫叶枫…”梁勇低低喃喃道。
他悲哀看着不远处,痛苦呻吟着的妇人,她的下体不停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她张大了嘴,仿佛都合不上了一般,她的两只手臂,骨节都凸显无疑,那是被生生折断的。
看着就只能一个字表达,惨。一行字表达,惨不忍睹碎人心肠。
“呵…叶枫?叶枫么…”
周通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梁勇夫妇两人,冷哼了一声:
“我们走。”
梁勇拖着不堪的身子,血淋淋的右手,捡起了桌子底下早先被打落的手枪,一步步爬向妇人。
他的身后,只留下了两行血淋淋的痕迹。
他颤抖着手臂,轻柔扶起双目无神、口中不住喃喃着什么的妇人,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痛苦喃喃着,放下了手中的手枪,死命发着颤的双手,伸向了妇人脖颈:
“对不起,老婆,我对不起你,如果有下辈子——我梁勇,一定做牛做马补偿你…”
他捡起了地上的手枪,缓缓伸向了自己太阳穴,嘴里喃喃道:
“陆哥,对不起,我害得你成为了不忠不义之人,我梁勇,也只能等来世再报了…”
‘砰。’
一声枪响回荡在这方天地间,久经不绝。
...
美美地睡了个安稳觉,当黎明的曙光,划破天际时,叶枫就早早起床了。
耽搁了许些日子的晨练,如今已然恢复了过来,穿了一条短裤衩,迎着虹霞泛滥的东方,他开始洋溢起了自己汗水。
热汗淋漓地跑了五公里有余的路程,直到精疲力尽方才罢休。
炽热的皓阳钻出了天边,向人们绽放着属于他的骄傲。
晨曦以至。
他大口猛息着气,小跑着打道回府。
看着人们蜂拥而行,为了工作奔波着;嗅着路边早餐店,散发出的浓浓食欲气息,他不由连连叹息:
“什么是生活?这他李大爷的,就是生活啊!”
等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烧好了白米粥,他也先去冲了个凉水澡,顿时精神抖擞。
合着泡菜,喝了两碗白米粥,父母出门上班去了,他也收拾了一下,从新昂起信心,开始为谋生而奔波忙碌起来。
...
空寂的殓尸房内,叁架铁架床并排而立,叁面花白的纱布,盖在了叁具死寂的尸躯上。
壹双颤颤巍巍的手,微微掀起了一面纱布,看着隐藏下,一张死白的脸庞,陆毅忍不住淌下两行热泪。
‘噗通’一声响,他徒然而跪。
怔怔看着叁架冰冷的铁床,陆毅的眼眸中怒火汹汹,然而更多的却只有,悔悟与悲哀。
“兄弟,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梁家叁条人命。”陆毅痛苦地喃喃着,双眉,几乎都皱成了壹条线,一滴滴热泪、止不尽的直淌。
“兄弟,我错了。”他死死握着铁床上冰冷而僵硬的手掌,愤怒咆哮道:
“我他m当初就该一枪嘣了那几个混蛋,我为什么要忍?我为什么要怕?我陆毅一生问心无愧,我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一副唯唯诺诺、畏惧强权的鬼模样?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头栽在铁架上,痛苦地哭嚎了起来。
“兄弟,走好!你放心,我陆毅对天发誓,谁害了你一家,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一定…”
豪宅内,张跋扈对窗而立,手里持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正在细悉修剪着盆栽的树枝。
他的身后,周通恭敬伫立着。
“说吧!你一大早过来了,想必是有眉目了?”张跋扈头也不回的问道。
周通柔和一笑说:“张总果真是神机妙算,这都能被你猜出来了。”
“少扯淡。”张跋扈淡淡说道:
“是有线索了?还是查到了哪条小鱼是何角色?”
“张总,的确不容使命,查出了那人是谁了。”周通回应道:
“那小子名叫叶枫。”
“叶枫?”张跋扈停下了动作,皱了皱眉说:
“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的确是的。”周通恭敬说道:
“张总,那小子就是一年前,少爷弄出那件事的罪魁祸首。”
“我似乎记得,世杰不是打点过了?他怎么还活着?”张跋扈紧锁起眉头说道。
“张总,我查过了,大少爷的确打点过,那小子也被判了个死刑。”周通徐徐说道:
“只是后来,又有人暗处出手过,那小子只被关了一年。”
张跋扈眉头皱得更深了,挥动着剪刀‘唰唰’剪光了树枝,一把将剪刀插进了花盆里,转过身溫怒道:
“怎么没人告诉过我?”
周通苦涩一笑说:“张总,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主要是由大少爷在打理,我们暗想事情并不大,也就没有…”
张跋扈眉头都几乎锁成了一条线,周通连忙识趣的闭上了嘴。
“他也太不懂事了。”张跋扈怒斥道:
“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竟然不知会我,他是认为自己翅膀长硬了么?”
周通识趣的撇过话题,垂下了头颅,低声问道:“那…张总,我们现在要对付那小子么?”
张跋扈皱着眉头沉索了片刻,说:“先不急,你先去查清楚,当初是谁救的他。”
他喃喃道:“但愿不是我心里想的那个人。”
“张总是指…”
“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如果…真是他呢?”
“那就先让那小子多活些时日,反正他的好日子,也不远了。”张跋扈瞳孔收缩了几分,意味深长道:
“我想,他们也该回程了…”
“是…是…”
周通头吞吐回应着,高傲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他一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神中,此刻剩下的,满是一片、深入心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