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陈意严肃地点了点头说:“既然我们是要去现场,也就是要观察死者死亡的地点了。到了现场,一定要心怀敬畏,同时战战兢兢。哪怕你发现一个根本不像线索的小事情,都要说出来讨论!”
“没有同事会说你经验不足,乱来的!”
“可就算被人质疑是傻瓜,也没有关系,坚持自己的想法,对什么线索都认真对待。”
“因为你要确信一点,死者的灵魂,就在附近看着你。你的认真或者敷衍,它们都能看到!”
“我们查案,是为了找到真凶,让死者安息,让蒙冤者沉冤得雪,而不是为了彰显我们的智慧!”
当然,死有余辜的人,就由他们去吧,陈意在心中默默地加上了一句。
“我明白了!”
听陈意说得郑重,这位菜鸟警察金华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警察很快由北区驶入东区,不过,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陈意和金华心惊的意外。
煞!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左手边路口,一辆小轿车竟然不遵守交通规则,闯了红灯。
金华身为警察,当然是咒骂了一句,然后准备等小轿车过去的时候,就记录下他的车牌,好去交警那里报案,哪知道这小轿车根本就不是直通马路,而是朝着他们停着的警车,撞了过来!
“快后退啊!”陈意看着小轿车越来越近,而且速度丝毫没有放慢的迹象,连忙冲金华喊了一句。
金华也算是临危不乱,马上将警车后退半个车位,直接撞上了后面的车辆,但好在还是堪堪地避开了和小轿车的碰撞。
嘭!
小轿车趋势不止,撞不到警车之后,依然朝侧边直直撞了过去,直到撞碎花坛边沿,才彻底停了下来。
危险过后,警车里面,只能听到陈意和金华沉重的呼吸声,他们都在庆幸,刚才真的算是死里逃生了。
“妈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金华,咒骂了一句之后马上下车,陈意也下车去,和他一起查看那辆小轿车里面司机的情况。
“喂!东区入口,林轩路红绿灯这里发生了一次严重的交通事故,请你们马上派人来看看!”
陈意一连拨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医院一个给交警,迅速打完之后,才和金华以及一些路人和司机,赶到了花坛。
如此急速的车速,碰撞石头的花坛边沿,小轿车的车头整个都瘪了,好在两人看到,车头的气囊并没有破,里面就一个司机,脑袋压在气囊里面不知死活。
哔不哔不……
十几分钟之后,红十字车先赶到了现场,救护人员看司机伤情不是太过严重,便在陈意和金华的帮助下,将司机从损坏的车头里面救了出来。
“这人真是命大!可吓死我了!不行,我得投诉死他!”金华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看着红十字车走远。
警察在红十字车不久之后赶到,询问了陈意和金华几句之后,得知两人正在办案,便让他们先走。
“麻烦两位了,这车祸事故有什么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警察将本子合上之后,客气地跟两人说话。
“同志,问一下,这家伙是醉酒驾驶吗?刚才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刹车,要不是不认识他,我还以为他就是开车来撞我的呢!”
金华想起刚才的情景,依然心有余悸地说道。
陈意听着这话也只是笑了笑,不过,后来他才知道,金华这句开玩笑话,竟然是最接近现实。
有了这场惊心动魄的遭遇之后,陈意和金华两人很快觉得关系有点不一样了。警车里面,两人先是沉默不语,最终却是同时笑了起来。
到了高尚住宅区,陈意和金华下车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吴正业所居住的小楼,而是进入了旁边,也就是富人手下能看到吴正业卧室的小楼。
“两位警察同志,当时我就是在这个房间,看向吴正业那边小楼的卧室的。”富人手下有点不耐烦,带他们上去三楼,进入一个房间之后,就指着窗户说。
他的语气有点麻木了,之前应该还会在指点的同时,露出依然惊恐的表情,毕竟任何人看到一个死者,以那样的姿势贴在玻璃上,都会记忆深刻。
“好的,谢谢,麻烦先生你先出去一下吧。”
等富人手下离开房间之后,陈意和金华来到窗户前,透过玻璃看出去,这个位置,果然能够清晰地将吴正业那边的卧室,看得半个清楚。
“这真是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陈意,我觉得那个吴正业的富婆,恐怕不单是看重他的画画天赋,也相中了他英俊的样貌吧?”
这是一句调侃死者的话语,可金华说得十分严肃。
的确,因为陈意同样觉得,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这个房间观察吴正业的卧室,实在是太方便了。
而接济吴正业的富人,刚才在来的路上,陈意已经从金华口中了解到了,富人是个女的,姓简。
巧合的是,简姓富人,就是陈意在《七擒孟获》杀青宴上遇到的那个简夫人,也就是那个女制片人。
“一般住宅的窗户玻璃,用的都是单面玻璃,里面看得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而吴正业卧室的玻璃,却是双面玻璃!”
金华继续说:“吴正业是一个画家,画家是需要灵感的,而作画的灵感,随时都有可能来,在夜晚的时候,可能来的最多。”
“所以呢?”陈意笑了笑。
“这个简夫人家大业大,而这里的住宅区虽然是她的产业,可她就没亲自来过几次。但我问过住宅区的保安,有一段时间,她回来的很频繁,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
金华也是笑了,说:“这里能看到对面,对面的吴正业自然能够看到这里。如果晚上房间一开灯,他肯定能发现的。而这个房间的布置非常空旷,很是适合一个人抹黑进来!”
听到这里,陈意心中一动,诧异地看了看金华。
这小子能得到胖子局长和凌雨秦天的看重,的确有点本事。
“也就是说,简夫人有段时间频繁回来小楼,就是为了摸黑,在这个房间‘观察’对面的吴正业了?还真是挺别致的一个妇人!”
陈意对简夫人印象不错,她应该是个有分寸的人,“观察”得应该不会太过分,另外,她本来可以直接包养吴正业,但是却并没有提出无理的要求,反而偷偷来观察,似乎是个很有情趣的人。
她当然不是真正包养吴正业,不然直接将吴正业当成小白脸来养就是了。
“可能简夫人对吴正业心生爱慕吧?要知道,艺术家的气质,有时候真他么迷人!”
金华摇了摇头说:“简夫人爱慕吴正业,却不愿通过包养的方式,扼杀了吴正业的画家天赋,可又相思难解,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嗯!”
陈意点了点头,同意了金华的猜测,接过他话语说:“不曾想,简夫人不想触犯吴正业的心思,却成了害死他的,被凶手利用的手段了!”
陈意的思维很跳脱,可他相信金华能够明白。
果然,金华点了点头,叹气道:“是啊!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简夫人来往住宅区的次数就少了。我想,是因为吴正业,终于还是发现了有人在对面偷偷看他!”
“所以,他养成了晚上拉上窗帘的习惯,无论是作画还是睡觉,他都要拉上窗帘才能安心!这个习惯,被凶手利用了!”
“这个猜测,你和简夫人提过没有?”陈意突然询问。
“没有!”金华不明白陈意的意思,但还是回答说。
“那以后也不要和她提起吧!”
陈意也是叹了口气,然后说:“当天晚上,方格和田奔来找吴正业故意和他聊到半夜,他或者是他们,还确认了吴正业劳累不堪之后,才选择离开!”
“按照习惯,吴正业拉上窗帘,就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拉开窗帘,还没有开窗,就触发了杀人化学气体,被窒息而亡!”
金华连连点头,自己佩服的陈意猜测和他一样,这让他心中十分高兴和自豪,接着说:“我也猜测化学气体的触发条件,就是被阳光照射!高尚住宅区的小楼,采光度都很好,而凶手正是把握住了吴正业晚上关窗拉窗帘的习惯,就将气体放在他身上!”
“等他起床拉开窗帘,气体触发,就如此杀了吴正业。所以他才会手脸都趴在玻璃上,因为他当时是正要开窗的啊!”
猜测到现在,陈意和金华都觉得和现实相差不多,两人沉默了一会,陈意看了看吴正业的卧室,有点奇怪地询问:“吴正业的卧室怎么被搬空了?他的那些画作……”
“陈意,你不晓得处理案件的钟局长,有个什么称呼吧?‘现场搬迁者’!只要在现场的东西,他能带走的,不搬空可是不会罢休的!”金华笑了笑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