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抹阳光照射在德玛西亚城墙的时候。
阴影攀上了守城士兵的身后,他站的很直,是第三次的轮岗,德玛西亚的特种肤色暴露在空气里,战甲的金属片闪闪发亮,尖刀的光面被磨得很锋利。
片刻之后喉咙在悄无声息中被割开,在他叫出来之前,生命就此完结,直到最后一刻他的眼睛都是明亮的,竭力探清任何异常,但他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长年被风吹日晒的荒野。
接着第一声钟鸣彻底地撞开,城里的集市拉开了每一盏灯,车辆开始通行,人群成了最好的掩护,在云层扯开的时候,新的一天开始了。
盖伦听到鸡鸣的时候已经起身,那比钟声更早,嘹亮得仿佛能驱散阴霾,将军府的人都用来对表。
侍女碧儿早就打好了洗脸水放在一边,绿色洁白的长裙贴着身体撒在地上,倒映的水里闪烁着美丽的气息。
铠甲整齐地放在桌子上,暴风从枕头下抽出,这把巨型的长剑划开阵阵白光。
这是一个繁琐而长时间的过程,而侍女碧儿却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工作有着不菲的薪资,同时她也真心为自己所干的活儿感到自豪。
“将军,中午有什么想吃的么?”碧儿一边帮盖伦抚平衣角上的每一处褶皱,一边询问他的想法。
“鸡丝盖饭就好!”
“将军喜欢吃这个?”碧儿有些惊讶,印象中她得到的答案大多数是“随便”“你决定就好”之类的。
通常她会果断地在盖伦出门前整理好一份菜单,营养全面且不重复,在得到点头同意之后让厨师在九点整开始制作,在正午时端上餐桌,盖伦回来时就可以享受到一桌温热美味的午饭配上一瓶不错的陈年好酒。
将军一般会在那个时候回家,事实上盖伦这个点卡得很准。
“不,这是你喜欢吃的,中午要和陛下共宴,可能会到很晚才回,不用管我,今天,你可以想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盖伦带着微笑离开,他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永远都是温柔得让人安心却不乏浪漫的现实主义者。
将军府的门被推开,无畏先锋军团的所有干部统一站在走廊两侧,他们每个人面带笑容,根据多年的训练习惯,丝毫见不到因为早起所造成的疲惫感。
“将军好!”众人鞠躬行礼,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声音,打扰了别人休息不是一名高级军官应该做的,更何况这里是将军府,他们没有在盖伦面前那样做的胆子。
军事助手吉尔递上花名册,随即退到一旁静静等待盖伦的指令,动作老套熟练,大概类似的行为早已经重复了很多遍。
“嘉文呢?陛下不是说叫他跟着无畏先锋做几天事么。”
“大概现在四世王子还在床上做梦呢。”吉尔轻笑着,推出自己的猜测。
“这样可不行,我想他也差不多到了该找王妃的年龄了,总得有个人来约束他。”盖伦合上册子,打趣地说。
众人顿时也都笑了,话是这样说,只怕能管住四世王子的女人到底是难找。
“那么开始查岗吧,如果来得及的话还能赶得上今天的早饭。”
盖伦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身后将领紧跟而上,整齐的步伐矫健而轻快,像是高亢的进攻曲。
从将军府到城楼的距离只有短短两百步,这是盖伦向军方特殊要求的,作为统帅,他必须有第一时间到达战场的觉悟。
盖伦往前走,拍下右起第一个士兵的肩膀,他浑身一震,所有的浑噩一扫而空,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种查岗每天会有两次,士兵们早就习以为常。
“早上好,将军!”他说。
“早上好,士兵。”盖伦礼貌地回应着,然后接着去拍下一个士兵的肩。
“你们是第几班轮?”
“报告将军,我们是第三班!”士兵回答的声音很大,但明显是有所用途的。
他在警告旁边打盹的兄弟,试图帮助他别被将军抓到,不然饭点多半是在操练场度过的了。
而盖伦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缓慢地移动脚步。
“嘿,小子,看来你梦到了不错的姑娘。”盖伦在他背后调侃,试图叫醒他,可这家伙始终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好家伙,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盖伦手指刚碰到他,他的身体像散了架一样跌倒,无力地像只病央的兔子。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全围了上来,长矛扣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保持警戒!”盖伦低喝,一边蹲下检查他的身体。
实际上准确地说那已经只能算是一具尸体了,脖子上的划痕和血珠格外显眼,全身冰冷地像是在冰窖里待过。
“两星士兵格雷,十九岁,具体猜测已经死了二十分钟左右,这里高度寒冷,严重影响体温,不排除他死了更久的可能。”
吉尔作着最详尽的剖析,眼神扫视着周围,尽可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盖伦望着四周,面前都是平原,云层将另一边陆地隔绝,梓烈树的香味丝丝点点沁入鼻腔。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影,只有风吹树叶无尽的沙沙声。
“我记得我们前一段时间就封城了吧。”盖伦说。
“对,我们每段日子会有具体的时间开放,但不是现在。”吉尔回答。
“彻查所有城内身穿披风,斗笠之类掩面的人,如果抓到了一律送到军法处,关押好之后等我来审。”盖伦向所有军官下令,语气冷锐如风。
“将军怀疑有洛克萨斯的人潜入德玛西亚?”有人疑问着出声。
“当然,洛克萨斯以前安插的奸细多数是定不了什么大用的,他们的高傲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们一向自信,来的是个高手,那么目标自然也不会小。”
盖伦回头城内,人口太多以至于太难索敌,如果不在一定时间内把这个人揪出来,恐怕就会有一些不好的事发生,或者是达到了洛克萨斯的目的,那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可如果,来人不是洛克萨斯势力者呢?”吉尔问。
“那么还没有哪么糟,他至少没有洛克萨斯那么了解我们,即便再强也是无关紧要的,致不了要害。”盖伦站起身,摩挲着手指快风干的血迹,“而且来的容易,却也难的出去。”
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表情中带着无限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