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的话十分有理,李俊清吃晚饭就去联系邢车长。
闫峰闫立接着查他们要查的数字36。
若冰自己则回到住处和手下部署查码头医院的事情。
李烁和兰兰的任务是留下来照顾康复中的刘强,不知不觉中,李俊清的任务撇开了兰兰和李烁。
邢车长在李俊清打电话后的第五天回来了,火车一到站,他就立刻约李俊清在火车站附近的小酒馆见面。
邢车长带来给李俊清带来了意外的惊喜:那就是沈阳那边的警察局关于列车系列案子的档案和一个专门负责列车案子的探长。
“来,小李,这位是大刘,我想你们也许正需要他,就给你带来了”邢车长介绍道:“是负责我们列车上的案件的探长,这不一直破不了案,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悉了”
大刘,大概是由于大块头而得名的吧,人如其名,高大魁梧,典型北方汉子,一头浓密的黑发,大眼睛双眼皮一脸络腮胡子。
笑起来声音洪亮:“李俊清是吧,哈哈,说来惭愧,列车上出了这些命案一直是我负责,可是”
“先不说这些,我为你们接风洗尘,先吃饭先吃饭”李俊清连忙和大刘握手,想邢车长致谢,这个人物来的太及时了:“这顿饭,我请,我请”
李俊清乐呵呵的把菜单子递给大刘和邢车长,让他们随便点菜。
几杯酒下肚,大刘这个看起来酒量应该不错的汉子的脸居然通红,熟悉了,加上酒劲,人也话多了起来:“我跟你说吧李哥,就这案子,没愁死我呀,咋也没线索,没尸源,我哪儿找线索去,也就不了了知,你知道他们都咋看我”他说的他们指的就是他们局里的同事。
李俊清自然是理解的,这个案子让他也非常尴尬,死了人,失踪了同事,到今天为止,他们也没有太有价值的线索,局长不止一次委婉地提出批评,家属也不止一次找过李俊清,堵在警察局门口骂街,可是干着急也没办法。
“来,走一个”李俊清举起酒杯和大刘碰了一下杯。
两人一饮而尽,又两声叹息,这个案子把李俊清和这大刘都难的够呛,没办法也只能借酒浇愁了。
李俊清把一只鸡腿送到邢车长碗里,也不让他太寂寞了,然后和大刘讨论案情:“大刘,我就见过一次这系列案情的尸体,也就是前两天这个,邢车长说的,这是第一场在我们这边死人”
大刘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以往的死者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尸源,这个死者确是死在了这边,而且据老邢说你认识这个人?”
“恩,武广镇的一个药材老板”李俊清答道:“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谈不上认识”
于是李俊清一边看档案一边和大刘讲诉他们在武广镇调查关于幽兰果的事情进展,关于王二啊,刺杀等事情他都没提,因为他也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是否可信,至少,李俊清已经感觉到自己身边不太平。
大刘人在沈阳,距离出产幽兰果的武广还有数百里的路程,幽兰果要不是李俊清跟他提起,他都不知道死者是死于这种毒草。
大刘一边吃一边点头:“哦,这么说他们全都是死于这种毒”
李俊清一边看档案上的案发现场记录一边肯定的点头:“看来是这样的,凶手利用我们对幽兰果的不了解做案,而死者应该都是距离沈阳千里以外的人,所以没有尸源,让我们无从下手”
“还有什么?”大刘问道。
“还有就是,这些事情似乎跟我们这里一个岛屿的一个大家族有关,岛上有大批的鸦片”李俊清不抬头,依然看着那些档案。
“咱去剿啊”大刘不解地说:“发现鸦片了,还等什么”
“唉”李俊清叹了一口气,开始将警察都失踪,码头船爆炸的事情跟大刘细细说了说。说的大刘直咋舌:“啧啧,有这事?”
“恩,一直压着呢”李俊清无奈地说道:“你自己还有什么看法?”
大刘想了想:“真他妈邪门,任何线索都没有”
“任何?”
“恩,没有,没有任何痕迹,没有同路人,没人认识,看起来就好像是突然发病死亡一样,因为没有家属闹事,所以我们局里也就没有认真追究”
他的话让李俊清想哭,心说:那你来了也没用!
“对了”大刘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尸体放久了会散发香味,一次比一次浓,死人也是从刚开始的看起来挺恐怖的,到了后来的安详,我自己感觉他们好像是某种病菌的实验品”
“哦?”这倒是李俊清头一次听说:“病菌?”
大刘点点头:“我还没对别人说,因为觉得没证据,我觉得这背后好像有很大的阴谋似地,我自己感觉有点可怕”
他这么一说,李俊清顿时感觉到,如果是有人在培养病菌,那就太可怕了:“病菌怎么只是死人而不传染呢?”
大刘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对了,我觉得他们就是在研究如何让这些中毒的人传染给他人”
李俊清和邢车长都愣愣的看着满脸通红的大刘,露出比以往惊骇更多的表情。
闫峰和闫立这几天大街小巷的盲目寻找跟36有关的一切,嘴皮磨破了,脚板磨出了水泡,盯着某一个地方,一盯就是一天一夜不眨眼,可是这些地方真的非常平常,就连以前出现的乞丐,这个地方都没有看见。
让一帮警察和闫峰闫立恨的牙痒痒,也没别的辙。
一天到晚往这些地方跑,三顿饭都吃不全。
另一些人调查的船和车等,也没有任何收获,私家车,私家船,货船,货车,都没有进展,连跟这些车船有接触的扛包的都逐个调查了也没发现什么。
正在调查进展陷入困境的时候,若冰带来一个不可小窥的线索。
若冰把李俊清他们单独约出来,见面的地点是在她住的酒店。
那是一个豪华套房,波斯地毯、意大利家具、法国红酒、中国瓷器一应俱全,一帮佣人全天候伺候着,只要有钱,什么都不用自己动。
若冰坐在棕色的大沙发上,褐色的长筒靴翘在茶几上,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情,眼角似笑非笑呷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都坐,来人,递过几个杯子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警卫端过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几个明亮的高脚杯。
“我说姑奶奶,你到底查到了什么?”闫峰焦急地看着若冰。
李俊清倒是和以往一样不着急,端起刚刚倒好的葡萄酒细细地品着,沈阳来的大刘早就听说过这位张大帅的千金的厉害,有些胆怯,站在最边上不说话也不接酒杯。
不过,若冰并没有注意到他。
闫峰自顾自地坐在若冰身边,看着她,这几天他焦头烂额,为刘强为失踪的警察,为死去的那些人们。
若冰镇定自若,缓缓说出她调查到的结果:“码头医院,院长,是日本人,他姓井三”
其他人都没注意,只有李俊清来劲了:“他叫什么?”
“十六郎!”
“那会怎么样?”一直站在一边上的大刘突然插了一句话。
李俊清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井三十六郎!”
“三十六!”闫峰跳起来:“码头医院,三十六!”
“没错”若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对大家说的详细一下:“码头医院的院长你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他叫陆井,平时很低调,其实他是日本人”
“日本人?”李俊清和闫峰第一时间就联系到王二曾经说过的,济仁堂的生意和东洋人有关。
“难道又和***有关?”大刘此刻也忘记了有点害怕若冰,他对日本人恨之入骨,日本人在他们的地盘上横行霸道,他们只能看不能管,管就意味着大量的滥杀无辜,政府是无能为力的。
若冰沉重地点点头:“对,日本人,以中国人的名义开的医院,这个井三十六郎和你们本地一个商人来往非常密切,我的人连续盯着他几天,发现了这个秘密”
“谁?”几个人同时问道。
“一个叫贾渠的绸缎商人”若冰道。
闫峰和李俊清就有点傻眼,相互看看不说话,脸色比较难堪。
“怎么?认识?”若冰坐直了身子,敲敲茶几的台面,让两人都回过神来。
李俊清点点头:“贾渠,曾经和一起凶杀案有关,而死者正是从岛上带回来的,当时案子定性是报恩杀人吧?”
闫峰接话道:“是局长亲自保的贾渠,据说交情不浅”
“那这事就要对他保密”若冰打断闫峰的话:“和日本人沾上关系,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和日本人沾上关系的确不寻常,此刻明知道码头医院有问题,但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查,倒不是因为对日本人有多大的忌讳,而是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既然他们做的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那么就绝对不会在表面有任何迹象,弄不好就会让现在仅有的线索断掉。
“我们夜探码头医院!”李俊清说。
几个人纷纷点头,此刻的码头医院对他们并没有防备,是暗查的最佳时机。
“这件事不是小事,你们要对所有人保密,记住是所有人!”若冰逐个盯着他们几个男人的脸蛋。
“小丫头”李俊清嘿嘿地笑着,就离开了若冰的房间。
大刘出来以后无比崇拜地对李俊清说:“你敢叫她小丫头,她也没生气,你更牛逼”
“怎么?”李俊清和闫峰有些意外。
大刘晃晃脑袋:“张若冰,张大帅的千金,在我们那嘎达,她的骑兵营让日本浪人都闻风丧胆,据说这张若冰除了美丽以外的唯一特点就是特别狠”大刘一边说一边砸嘴:“啧啧,今天算是见到活的了”
“我 还真没看出来”闫峰说道。
“据说枪棍刀拳脚都非常厉害”大刘又说道。
若冰的房间里,警卫一边收拾红酒杯子一边和若冰说话:“营长,不是还有个日本女间谍吗?您怎么没和他们说?”
若冰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一是时机未到,二是,她不碍事, 说不定还能帮我们,这么早把她给端出来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