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们最终想要知道的是,那孩子是怎么进来的,而不是别的。”
“是啊。”
“那我们又何必绕这么多圈子?直接去找到答案不就行了。”
“直接?当然想啊!如果可能的话。”
“其实刚才我们证实了一件事,…”
“是,证实了他们是同一个人。你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尽说些没用的?”
“不是这件,是另外一件!”
“另外的?”
“对!证实了那个人的确见过那孩子!而且你们没有发觉吗?上个月出了两次事,我们碰上的是第三次,第三次!那孩子经常回来!我们为什么不等他,亲眼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也是啊!”尧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不过,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啊?”
“一定有什么规律的。”
“规律?有吗?他好象不是天天都来,我们刚搬进来的那几天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不,一定有的!”帏很坚持,他拿了一把报纸出来。
“上个月,上个月……”开始看着八月份每一天的报纸。
尧和赋则不知该干些什么好,只有帏一个在忙着。
“……对了!就是这个!那,你们看一下,上个月的天气!”
“天气?”
两人接过报纸,挨天翻看。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上个月几乎全是雨天!发生了两次事故!再想想我们是哪天遇到的?昨天,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前天晚上出现的脚印,而直到前天下午为止还一直都是晴天,之后则一直都是雨天,脚印便出现了!雨天就是规律!每个雨天的晚上,他回来的几率最高!”
“有道理。”
“今天有没有雨?”
“我记得天气预报上说,这两天都有雨。”似乎只有赋比较关注这个问题。
“好极了!那我们今晚就等着他。答案很快便会出来。”
“今晚?要等一宿吗?”
“到他出现为止。”
“那,恩,可以打着灯吗?”
“你说呢?”
“好了,我们现在去睡觉,为晚上养足精神!走吧。”
作好决定,便各自回了卧室,闹钟都被调到了晚九点。外面已经阴了下来,很快,雨滴坠落,又将是一个雨夜。
天色渐渐黑下。大约在九点十分左右,三个人都坐到了餐厅。
“多吃点,作好熬宿的准备。”
“恩,而且还得找个隐蔽些的地方。我感觉那小孩很谨慎的样子,第一次出现脚印之前的晚上,也就是前天,我应该是第二天的凌晨才去睡的,可在那段时间却没有任何的异常,似乎在这一楼里有一点动静,他都不会进来。”
“哈哈,怎么好象我们成了贼似的?”
“哼,只要能查明真相,做强盗也行。”
“精神可佳。”
二十分钟后,他们收拾了餐桌,将公寓内的所有灯全部熄掉,然后上了楼梯,在既能看到整个客厅又能直视走廊的位置坐下。
起初,室内是完全的黑暗和寂静,当适应了以后,各处陈设仍然可辩,三人尽量屏住那明显的呼吸声,静静等待着神秘的出入者。
一个小时过去了,室内寂静一片。
两个小时以后,客厅里声息皆无。他们仍耐心的期待着。
慢慢的,时间过了午夜零点,还是毫无动静。
尧有些坐不住了,赋把住他,示意要坚持住。接下来,尧一直处于漫长的煎熬当中。
终于,天亮了。
“啊——,我的腿废了!”尧艰难的将两条腿扳直。
帏和赋也半天才站得起来。
“我去他的!…”尧想发作,却又不知该朝谁。
“尧,如果可能的话,明天我给你当沙袋用。”
“明天?啊!?你不是今晚还要等吧?”
“今晚,他一定会出现的!”说着,帏上了楼。
尧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赋,帮个忙,打断我的腿。”
“对帏有点信心。”
“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赋拍了拍尧,也上了楼。
这一天过得十分单调,除了休息之外,讨论的主题只是如何躲的更隐蔽些。帏坚信今晚他一定会出现!
天黑下来后,三人如昨天一样蹲坐在楼梯上,帏全神贯注地盯紧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只要稍有异常,就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埋伏战再次展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整栋公寓内充满了紧张的气氛。这种氛围一直维持到次日东升。
“怎么会?…不可能,不该是这样的啊!”帏无力地反驳着眼前的现实,但事实的确如此。
“…帏,算我求你,别再继续了,我将永远保留用你作沙袋的权利,怎么样?”尧似乎已到了极限。
“哼,他好象知道我们在等着,所以才故意不来似的。帏,其实既然他做得到,我们就解得开,没必要靠什么捷径了。”赋打算来一场正面的较量。
帏沉默了一会儿,忽地站起身。
“我出去转转。”说着,下了楼。
“你别想不开呀,我没怪你。”
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便走出了公寓。
“看来,帏受的打击不小啊。他的那些结论都挺合理的,就是天违人愿。去散散心,静一静也好。对了,尧,我们也别闲着,研究研究,不能光靠帏一个人,咱们要是输给小孩子,脸可就丢大了。”
“好的,没问题,怎么都行,你先帮我起来再说。”
“你呀,这破腿扔了算了。来,我帮你废掉。”
“别别!我长条腿不容易。”
这样,尧和赋开始在家里讨论。
帏则开车去了市区。一路上帏的心情十分烦躁不安,本来自己的理论全都应验了,却均在关键的时刻流产。
“…赋说的没错,其实我找捷径不过是逃避去面对而已。但是现在,不再需要什么捷径了,我要解开事情的真相!…”
进入市区,帏在一公园前停下,他需要一个僻静而宽阔的环境来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件事。帏找了片竹林,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坐下。
“…在餐厅门前出现,于走廊尽头消失,…最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要在不同的地方出入?…出入口在哪里?是窗户吗?不太可能,由窗户出去的难度已经相当高了,况且从窗户进来是根本办不到的。不是窗户吗?可暗门、地道之类的在出入点范围之内又都不存在,那他又是怎么出入的?…而且最大的局限,他是个孩子啊!就算从窗户出入可行,对一个孩子来说也是不可能的吧。
“…再者,目的又是什么?多次出入,还只在同一范围内,似乎是在找什么,又好象不是,感觉上,更像是每次回来看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件事无论是从动机、结果还是他本身的限制上来看,都没理由是个预谋的计划…难道,他在平时也经常用这种方式出入房子?…可那又应该是很明显的才对…除了那些已经被否定了的方式之外,还能是什么呢?……啊——”
帏的思路越发的凌乱起来,有众多的疑点和问题,却又很难联系到一起。
“…不行…算了!”
帏走出了竹林,目前他实在无法突破这些障碍,索性也就将一切抛开,让大脑先清静一下。
阳光、微风还有嬉戏着的小孩子们,他来到一处公共的儿童游乐区。
“这才像孩子啊。”帏看着他们。
“…你当爸爸,我当妈妈,这是我们的宝宝…”在玩过家家的。
“…嘿!我看到你了,出来吧…”捉迷藏的。
“…啊~,粘不上啊。”
“你笨啊,刚抹上胶水,当然不行啊,要按在一起,干了以后就不会掉了,…”还有在做手工的。
“呵呵,那个时候我好象也没这么笨的。”帏似乎完全放松了下来,“…手工?…胶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对了!那样的话…”帏猛的站起,转身奔跑着冲出了公园。
“是啊!这么说,我们全都想错了!”
踩足油门,迅速驶回了公寓。
帏推开了大门,“赋!尧!我知道了,那…?”
客厅内空无一人。
“怎么?…哦,一定是去睡觉了,陪了我一宿,昨天又没睡好……辛苦了,兄弟们!”想到这儿,帏感到了一丝歉意,“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相!”
他没再多耽误什么,立刻走到走廊处,开始逐个的查看脚印。来到尽头时,帏蹲下来仔细观察那最后一对脚印,发现与其余的脚印相比,这一对要多少大着一些。
帏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没错!的确如此!那么…”
帏又回到客厅,看着脚印最先出现的地方,逐渐的又皱起了眉头。
“…他进来的时候走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脚印,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是如何进来的?…”先前的笑容转瞬即逝。
帏坐到沙发上,重新进入冥思苦想之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帏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地面。
“是什么方法?为什么找不到漏洞?该想的都想过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这些是,第二次出现的脚印,也许,跟第一次的脚印对比一下会有所发现也说不定。”想罢,帏开始寻找第一次拓印的那两份。
“我记得…在书房!”
他马上进入书房,在放着电脑的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堆着很多东西,惟独不见那印有脚印的两张纸。帏开始翻找起来,很快,在一堆东西下面找到。
“吓死我了,还以为丢了,原来是被压在下面了,难怪……!这是?…”
帏看着两张印有脚印的纸,又转头看了看那堆东西,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原来,可以这样的!…”
他又再次跑回餐厅口,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脚印。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餐厅里的窗户和地面。
许久,帏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