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我坐在一张藤椅上,递给李阳一瓶可乐后,抱着手悠闲地问道。
这是一间百来平方米的平房,屋顶的瓦片有几个已经破损了,光线透过缺损的小洞射了进来,使得本来有点阴暗的屋子显得亮堂了很多。整间屋子散发着淡淡的潮湿味,有点刺鼻,几张椅子零零碎碎的摆放着。这里是青帮原来的总部,因为在市区的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所以我为了方便也就没有改动什么。
龙绝一丝不苟地站在我的身后,龙情、龙断松散地靠一边的墙壁上,龙意则无聊地坐在窗子边上四处张望着。别看他们舒散的样子,但我知道,只要我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内占据最有利的位置,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其他兄弟分散在屋子四周警戒着。原来的七个一起到大漠修炼的兄弟,我已经把他们派到下面去教导其他兄弟了,只留下了李刚、李阳和李贤做联系人,而且每人给了他们十粒固基丹,要他们培养一批忠心的核心兄弟出来,作为以后打江山的人马。固基丹的效力肯定没有灵石仙乳好,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培元良药。
李阳感激地接过可乐,喝了一口,平复了下心情,这才说道:“根据我们留下来的兄弟调查,这近一个月来因为猛虎帮老大被杀,所以原来的两个副帮主谁也不服谁,经过几次血拼后,分裂成了两个帮派,这两个帮派的实力都不如其他三个大帮派。
而东北帮这次竟然没有趁乱吞并猛虎,使得道上的兄弟都大跌眼镜,因为根据他们以往的作风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战斧反而趁机坐大,成了和东北帮实力差不多的帮派。而蝶舞还是老样子,谁也不帮,只是贩卖她们的情报。据有些兄弟说,最近一段时间战斧的阿三和猛虎原来的一个副帮主叫钱心的走的比较近,经常看见他们结队出入各种舞厅、歌厅,好的像两兄弟一样。由于我们的人手和条件有限,就只能探听到这些了。”李阳面带羞愧地说道,在他眼里,这些情报远远不够,可一个小小的青帮,能够做的确实只有这些了。
我暗暗摇了摇头,就根据这些情报根本制定不出什么有用的计划,看来组建一个庞大的情报系统势在必行了。
“不知道能不能把蝶舞给吸收过来。”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能够仅仅以贩卖情报就在湘南占据一席之地,说明她们必定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情报的作用在斗争上是不用质疑的。往往一个精确的情报,就能改变一场战争的命运。而蝶舞在这种群雄环绕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独立的立场,可见其保卫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但现在,青帮的力量还很弱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还必须一步一步的来。
“李刚,你认为我们下一步因该怎么做呢?”我扭过头,看着正在拭擦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的李刚问道。
“老大,我觉得我们带上兄弟直接杀过去就行了,搞这么多干什么啊!”李刚见我问他,连忙放下刀,用他独特的大嗓门一脸激动地回答到。刚获得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力量,他做梦都想着要找个目标试试身手。
我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垂手立在一旁的李阳。经过近一个多月的观察,我发现李阳这小子不仅机警聪明、仔细入微,而且对任何事都能冷静处理,分析能力极强,该狠心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是个天生搞情报的料,所以我把收集情报这方面的事都交给他处理。他也没令我失望,往往从简单的情报中能够找出蛛丝马迹,把事情推测出个大概。看见我盯着他,先把想法在心里组织了一遍,他这才说道:“老大,根据我们现在的力量,如果要打败各个帮派完全没有问题,但还不足以吞并统治整个湘南黑道。”
我赞赏得对他点了点头。龙绝冷酷的脸庞也闪过一丝讶色。李刚皱着眉头望了望我们,一副不懂的神情。只有龙意这小子竟然跑到门口和李贤一起评论着街上寥寥可数的美女,对屋里的事丝毫不感兴趣一般。
看着我鼓励的眼神,李阳接着说道:“我们的兄弟和其他帮派的人如果一对一绝对没问题,整体素质上我们甚至比东北帮的人都要高。但我们的兄弟在装备上和人数上却要吃亏,所以如果硬拼的话,我们占不了多少便宜。而且如果我们突然介入几大帮派的争斗,必然引起他们的注意,一但他们联合起来绞杀我们,那我们几乎是连还手的力量也没有。
所以我介意现在我们最好是慢慢地蚕食,而且因该把注意力放在那些零散的小帮派,这样既可以打好我们的基础,而且又顺便锻炼一下兄弟们。那样一年内我们因该就有资本和几个的大帮派竞争了。只有当我们的力量足够牵制那些大帮派的平衡时,才能对他们下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广聚粮,缓称王。”
李阳的这个想法确实是最适合现在青帮的,看着龙绝这个老江湖也不住点头的样子我就知道。但脑子里那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告诉我没多少时间了,必须在一年以内统一整个湘南黑道才行。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们。看着沉思的几个人,我知道这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但这也是逼不得以的事啊。一时间,除了龙意他们偶尔的口哨声传进屋里,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李刚也点起了一支烟,他虽然卤莽,但并不是不识实物,单凭现在青帮的力量要在一年内统一整个湘南黑道,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湘南的黑道沉寂太久了,因该起起风浪了。”我望着窗外飘过的一片白云,幽幽地说道。
很多事情,并不都是自己喜欢去做的。但人在江湖,环境往往逼迫着自己去做并不喜欢做的事。既然非做不可,那又何必再抗拒呢?不如试想着让这些不喜欢的事按着自己喜欢的路去走,这样不是更加有意义吗?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勇敢地面对吧!
门外的龙意和李贤突然感觉到屋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劲气,来不及多想,两人同时一脚踢开了掩着的门,闪了进去。刚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副他们永远也忘不了的画面。
本来有点阴沉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了。
阳光透过窗户撒了下来,使得整个小屋像被太阳点燃了一般。一个男人站在窗户边上,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并不算高大的身躯现在却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沐浴在阳光中的他就仿佛被度上了一层金色的盔甲一般,使得他那么耀眼,那么令人觉得不可高攀!那股傲视天下、睥睨群雄的气概使得刚进来的他们差点忍不住想跪下膜拜。屋子里的众人突然生起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他们自豪,这就是他们的老大!他们自豪,这就是领导他们创造自己神话的老大!
“李阳,你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调查几个大帮派老大的生活习性。包括他们经常在哪儿出没,经常和谁接触,在哪儿休息……我要一个详细的情报。记住,必须在暗中进行,尤其不能让蝶舞的人察觉。
李刚,你不是和一些军火供应商有联系吗?光凭我们现在手里的家伙,如果硬拼起来根本没有多大胜算,你尽快联系一些可靠的人,购进一批军火,并组织一些兄弟训练。至于钱财方面,我会想办法。”并没有注意他们神色的变化,我想了想一口气说道,“还有龙绝,尽量用麒麟会的力量帮我找一些人才,什么样的你应该清楚。我要的是精英,你尽快就行了。对了,你们族人什么时候到?”
听着我的布置,领悟了我的意思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的神色,更加坚定了他们跟随我的决心。
“五天后应该可以到。”龙绝恭声回答到。
“好,让我们大干一场吧!”我看着天上南归的候鸟,微笑着说道。
凛冽的寒风根本挡不住人们的热情,诺大的一条条街道,熙熙攘攘,竟然堵满了拥挤的人群。巨大的氢气球一个个在清新的天空中漂浮着,新年的祝语不时在街上响起,节日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映着街道两旁的各种红艳艳的标语广告,让人怀疑是否春天提前来了。
看着前面正和老板砍价砍的起劲的素和雪儿,我欲哭无泪。回顾了一下和我身上一样挂满各种年货的四卫,我们几个大男人除了苦笑已经没有语言了。
这几天忙着青帮的事确实冷落了素这丫头,趁着今天有空和她的强烈要求,我决定和她出来逛逛街。平时都是她与雪儿两人一起的,今天则多了几个男人。本以为文静温柔的素上街不会像一般的世俗女子一样,可我完全估计错了逛街对女人的诱惑力。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和雪儿逛街培养出来的,她竟然很喜欢和人砍价。我问她为什么,她翘翘嘴巴说好玩。痛苦啊,又不是没钱。我把从麒麟洞里带来的一部分宝石分别卖给了几家珠宝行,结算下来大概有2000多万美金。交给李刚他们1500多万用于帮会的运作外,剩下的钱分别给几个人开了几个户存了进去,怎么说她们也算个小富婆了吧,就不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喜欢砍价啊!
五个男人站在大街上,每人两只手上都提满了礼物,而且他们四个每个都长的英俊无比,配上合体的西服,更加衬托出他们的高雅不凡,引得旁边路过的少女连连回头,眼中尽是爱慕之色,而男人都是不甘和羡慕的眼神。至于相对于平凡的我,到没有多少人注意。混沌力早就使得我体内的力量内敛,反朴归真,光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这正是我想要的。越平凡的人,才是越危险的。
已经十分钟了,为了让老板再少算二十块钱,她们两个已经连续不断的轰炸那个老板十分钟了,连我都为那位仍在苦苦支持的老板感到悲哀。手上的物品我是感觉越来越重,真不知道现在我的力量哪儿去了。我知道再不休息一下说不定我就要给自己扎两针了!
无暇顾忌素那吃人的目光,扔给老板足够的钱就一把拉过素向不远出的一个饮料厅走了去。
“老婆,来,吃一下这个嘛……”我扳过素赌气而侧过去的身体,涎笑着说道。
看惯了在沙漠里我威严的一面和近段时间处理青帮帮务时睿智的一面,四卫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媚笑着低声下气讨好老婆的典型“气管炎”联系在一起。张大了嘴巴一脸不相信的神情,眼睛深处却带着点点戏谑。龙意这小子更是落井下石,谄媚着笑脸在一旁说道:“少夫人,你应该管管少主了,看他才陪你一会儿就累了,简直太不给你面子了。”
这小子至于嘛,就是没让他和李贤他们一起去慰问帮里的女性帮众而已,用的着这样啊!迎着我吃人的眼光,龙意一副“你能奈何”的神气神情,他是吃死了我不敢惹素生气了。
“哼,我知道你想挑拨我们,我就不如你的意!”素转过头,小鼻子一抽,得意地说道,一口把我手里的冰激凌吃了下去。
龙意像不到会是这种结果,看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我,苦着脸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大家看见他的怪脸,都笑了起来。只有龙意自己知道以后的日子又有的受了,想到在沙漠里的训练,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看着我一勺一勺幸福地喂着素的众人并不清楚,我的大腿都几乎要被素的小手给捏青了……
“龙绝,你们送素和雪儿先回去,我进去拣几副药。”在回来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一个比较大的中药房,我对四卫说道。
麒麟洞的丹药房几乎什么灵药都有,可几味比较平常的草药却因为药性反而没有。看着从沙漠回来的一些兄弟或多或少的喉咙都有点红肿疼痛,脉象浮数,浮而有力,体内的热毒并没有完全散去。因为并没有多大影响,大家也没有多去注意。现在正好有个机会,我就顺便抓几副回去熬吧。
众人都奇怪我怎么突然想去药房,但四卫已经习惯听命于我并没有多问。而素因为我答应了晚上陪她所以也没有太多为难。至于雪儿,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我就脸红,更别说其他了。想到我那不知道比他们高出几倍的功力,四卫也没有多推却。就这样,她们俩在四卫保护下回去了,我则进入了这个充斥着药草香味的房子。
淡雅的布局使得整个药房给人一种安心舒适的感觉,基本格局采用淡绿为主色,明亮不失柔和。一张红木桌子摆在墙的一角,上面摆放着一方砚台和几只毛笔,一叠纸整齐的搁在桌子一角,显得整洁大方。在椅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横联,上书“妙手回春”四字,一看落款,竟然是当代大书法家赵文。桌子一边则是药柜了。几排小木椅放在进门的地方,因该是给病人家属坐的,不禁为这间药房主人的细心而暗叹。
正值新年,药房里并没有多少人。一个老人正坐在一旁看着书,显然他已经陷入书的海洋了,我的进来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带着老花眼镜把书放在光线较好的一边,他整个人给我一种博学文雅的感觉。一个四十多岁的显然是雇员的人见我进来,微笑着站在药台后问道:“先生,你是抓药还是看病呢?”
还沉浸在房间布局的我一下惊醒过来,歉意地对他笑了笑,说道:“我抓药。”
“先生,你的药方?”见我说完后就没动静了,他仍然笑着提醒我道。
从来没有进过药房的我这才想到,我还真没有想过药方这回事呢。本来我想的是就进来拣几种缺的药材回去再开方搭配,可看着他微笑的脸庞,我改变主意,决定还是抓一副药好了。
“给我抓荆芥1钱,防风1钱,升麻6厘,玄参1钱8厘,牛蒡子1钱8厘和生甘草6厘,谢谢。”我想了一会儿对着他说道。
我刚一说完,旁边突然传出叫好声。我回头一望,那个看书的老伯放下了书,正一脸兴奋地向我走了。一不留神,我就被他抓了个正着。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老伯就问道:“小兄弟,你的方子是谁开的?是解热毒的吧。配药简单却药性中和,宣表透疹,清热解毒,老头子我还没见过如此良方呢。”
原来是个药痴啊,吓我一跳。不过我却为这位老伯的眼光佩服,他一口就道出了我这方子的特点,看来是同道中人啊。看着老伯因为激动而有点泛红的脸庞,我摸了摸头,这才说道:“呵呵,老爷爷,这是我开的。”
“什么!”不止老伯,连那个抓药的中年人也吃了一惊。能够开方子,这可不是一般的药师能够做的,而且是一个新的方子,没有几十年的淫浸,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看我的样子,又并不像是撒谎,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好!好!好!后生可畏啊!”老伯一脸欣慰地说道,仿佛是他自己的弟子有如此成就一般。
我不禁被老伯的胸襟和气度折服,当下便和他讨论起歧黄之术来。我在麒麟洞是饱读医术,可就是苦于没有实践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者,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了。
短短一个多小时里,我俩真有相见狠晚的感觉。我不禁被黄老伯渊博的医学理论和经验吸引,他也为我不拘常规的用药和搭配所感叹,尤其对我的针灸是赞不绝口。经过几次用针,我确实也对自己的针灸水平有了信心。听见黄老的称赞,在谦虚之余,心里还是有点自得的。
一直到了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讨论,并且约定了下次相见的时间,拿着老伯死也不肯收钱的草药,我这才知道原来老伯就是这间药房的主人。还没走出药房几步,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小巷子里蹿了出来。本来凭我的实力是完全可以躲过去的。但因为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一时没觉察,被撞了个满怀。
看着踉踉跄跄走向黄老药房的那个背影,我不由把手放在了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芳香顿时蹿入鼻间。想到刚才那手触摸到的软软的感觉,我更加肯定她是个女的,一时被她冲撞的恼怒也消散了。
我嘴角邪邪一笑,心里暗暗想到:“我们还会见面的。”因为,我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一种熟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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