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楚楚领项羽来的大厅,敲了敲门。道:“梁哥,我把羽儿领回来了。”
项梁道:“进来!”
司马楚楚推开门,进去。
项羽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
抬头一看,首先看到的是项梁的背。
项羽赶紧把头低下。
项梁反着手,正看着供桌上的灵位。
正中间是一个大牌位,上书“先父项燕之位”。
左边是“二哥项天之位”,右边是“大哥项勇之位”。
项梁沉思着,没有说话。
司马楚楚也没敢说话。
项羽头更低了,心里“砰砰”之跳。
项梁道:“跪下!”
项羽赶紧跪下。
项梁道:“上面都是谁?”
项羽一字一句地说:“是我爷爷,父亲和二爸。”
项梁道:“你知错吗?”
项羽哭道:“小叔,羽儿错了,您打我吧!”
项梁道:“我让你认错并不是为了打你,而是要你记住,你爷爷,父亲,二爸是怎么死的?我们楚国是怎么灭亡的。这些我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你都记住了吗?”
项羽抹着眼泪,道:“记得,他们都是死在秦楚之战,楚国是被秦国灭亡的。”
项梁喝道:“既然都知道,还敢偷偷出去玩,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项羽吓得哭了起来。
两只手却抓住司马楚楚的衣服,拉了拉。
司马楚楚叹了口气,道:“梁哥,羽儿还小,不懂事。”
项梁怒道:“还小,都六岁了,还这样不懂事!”
司马楚楚道:“六岁的孩子动什么事?别人家……”
项梁怒道:“不要提别人家,这里是项家,他要怨就怨自己出生错了地方。”
司马楚楚向项羽使了个眼色。
项羽爬起来,走倒项梁身边,拉住项梁的衣服。
道:“小叔!羽儿知错了!”
项梁道:“跪下!”
项羽赶紧又跪下。
抽泣道:“小叔!羽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项梁道:“还有下次?”
项羽道:“没有下次。”
司马楚楚道:“羽儿孩子心切,只是偷着看了一会马戏。”
项羽赶紧道:“是呀!那马戏很好看的。”
项梁道:“还敢说?”
项羽委屈道:“是很好看嘛!那位大叔表演的很好。他将一支枪抛到空中,等它落下来的时候,就用另一支枪去刺。哇!尽然两只枪的枪尖相击,‘卡擦’一声,两只枪就都断了,太厉害了。”
项羽“啧啧”称奇。
项梁露出惊喜的神情。
急道:“那个表演马戏的在哪里?快带我去!”
项羽爬起来,道:“噢!”
项梁道:“快!”
项羽领着项梁来到了马戏场地。
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大汉,拿着锣,一阵敲打。
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初到贵地,赚点盘缠,献点小技。请各位有则给点小钱,没有就免了。”
说完,翻过锣,四下收钱。
项梁挤进圈内,叫道:“龙大哥!”
一语未尽,泪流满面。
那个大汉看着项梁,手颤抖着,道:“三公子!”
双腿一软,就要下拜。
项梁赶紧扶住。
道:“龙大哥,我们终于见面了。”
大汉翻来覆去的道:“三公子,终于找到你了!”
司马楚楚也泪流满面,道:“梁哥!我们回去谈吧!”
大汉看着司马楚楚道:“三公子!这位是……?”
项梁道:“司马楚楚,我的妻子!”
大汉拜道:“见过三夫人。”
司马楚楚连忙还礼,道:“龙大哥,梁哥经常提起你。”
项梁道:“我们回家谈吧!”
回到家,大家坐下。
大汉看着六岁的项羽。
在他眼里,项羽高高大大,浓眉大眼。
穿一身长衫,显得英气逼人。
对项梁道:“这位一定是大公子的公子吧?”
项梁道:“是的。一转眼已经六岁了。”
对项羽道:“这位是你龙且龙大叔,还不快行礼!”
项羽连忙行礼,道:“见过龙大叔!”
龙且“哈哈”大笑,热泪盈眶。
摸着项羽的头道:“真是羽儿!这么大了。”
“大公子的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项梁也不禁泪流满面。
“项家三兄弟,就我一个人苟活在世上。”
司马楚楚连忙插话问道:“龙大哥!还有其他的兄弟和你联系吗?”
项梁也紧张的看着他。
龙且道:“项军有不少活下来,我和范增一起杀了出去。范增现在在汨罗江附近隐居。项伯带领老弱人等投降出去。但我到处打听,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项梁道:“噢!范军师还在,好好好!”
龙且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打听公子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前一段时间,我实在憋不着,就告诉我要到处云游,以便寻找公子,范增就同意了。”
“果然天随人意,竟让我找到了。”
项梁道:“我也在不停得找你们,大江帮,太湖帮每年都派很多兄弟四处打听。唉!都不得而知。”
“来家人了,真的吗?在哪呢?”
说话间,管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就进来了。
盯着龙且,道:“项兄弟,是你那位大哥?”
项梁道:“正是龙大哥!”
管不住拱手道:“龙兄弟,久仰久仰!”
项梁正要介绍。
管不住嚷嚷道:“叫我‘大嘴管不住’,‘管大嘴不住’,‘管不住大嘴’都可以,三个的意思一样。”
项羽在旁边道:“那叫‘管不大嘴住’呢?”
管不住“呵呵”笑道:“那还是一样。”
项羽眼睛一转,道:“那要叫‘不住管大嘴’呢”
管不住笑的更开心了,道:“还是一个样。”
项梁笑道:“这位是管不住管大哥!”
龙且不禁莞尔。
拱手道:“原来是管大哥,怪不得这样豪放!”
管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们项家人都是英雄了得呀。”
龙且拱手道:“过奖过奖!”
项羽暗中拉了拉管不住的衣服。
管不住会意。
干咳了咳,道:“哎!那个!项兄弟!今天兄弟团聚,大家都高兴是不?”
项梁,龙且都看着他。
司马楚楚不禁暗暗好笑。
管不住搔了搔头,道:“既然高兴,那么大家就都高兴吧!”
项梁不明其意,道:“管大哥,你想说什么?”
司马楚楚快憋不住,要笑出来了。
管不住道:“你看我今天也没有做事,是不是?”
项梁更糊涂了,看着他。
管不住道:“既然这样,就让羽儿出去玩一天吧。省得他在这笑话我。”
项梁看着项羽,道:“小子!刚教训了,还想玩!”
项羽委屈道:“不是我出去玩,您还见不到龙大叔!”
龙且道:“公子!难得大家高兴,就让人玩一天吧!”
司马楚楚道:“梁哥,小孩子,由他去吧!”
项梁道:“快走,别在着打扰我。”
项羽道:“是!”
一溜烟跑了。
项梁道:“一说玩,跑得比兔子都快!”
大家都笑了起来。
吃过晚饭,大家都在一起议论。
项梁道:“龙大哥,范先生为什么要在汨罗江隐居呢?”
龙且道:“范先生还在想屈大夫留给公子的那几句话,范先生反复跟我说那几句话里隐藏着重大秘密。”
想梁拿出那块锦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道:“我也常在想。”
说完又给大家看。
管不住接过一看,道:“屈人非战,
子须将帅。
方可立国,
略韬天下。”
“什么意思?”
项羽道:“管大叔,给我看看!”
管不住道:“好!你也看看。”,顺手将锦帛给了项羽。
项羽拿过一看,念道:“
屈子方略,
人须可韬。
非将立天,
战帅国下。”
项梁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项羽道:“我就是把字竖着念了一遍。”
项梁道:“给我。”
项羽将锦帛给了项梁。
项梁一看,竖着看第一排正是“屈子方略”
脑海中不停的想起临走时,屈原说的话:
“这块锦帛你们要好好保存,对大楚复兴应该有所帮助!项将军,您请回吧!”
项梁道:“难道这是暗示一本书?”
“书名叫‘屈子方略’?”
司马楚楚道:“是的。梁哥!你看
‘屈人非战,
子须将帅。
方可立国,
略韬天下。
’,不正是说明这本书是治国将帅的书嘛!”
项梁道:“对!‘屈子方略’,这地图一定是藏书地点。”
龙且,管不住纷纷道:“对呀!是这样吧!”
项梁泪流满面,道:“屈大夫,真难为你了,你真是用心良苦呀!”
项梁收好锦帛,道:“事不宜迟!”
“我想明天和龙大哥去汨罗江一趟,取回‘屈子方略’,同时将范先生接回。楚楚,你看怎么样?”
司马楚楚道:“好!我去准备准备。你们明天早点上路,早去早回。”
项梁站在一个山坡上。
下面是几间草房,朴素之极。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长衫飘飘。
在来回踱步,唱着:
“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
龙且叫道:“范先生!”
项梁飞身而下,直扑范增。
泪流满面,叫道:“范先生,项梁来了!”
范增怔住了,半响才说,“真是三公子呀!”
“三公子,我们可算是见面了。”
项梁点着头,道:“这么多年来,范先生受苦了!”
范增道:“不苦,不苦!三公子,咱们进屋说。”
进了屋,范增给俩人沏上茶。
龙且将他找到项梁的经过说了一遍。
范增听说项羽已经六岁了,调皮的不行,
非常欣慰,道:“三公子拉大孩子,不容易,不容易。”
项梁道:“范先生还记得屈大夫给我们的锦帛吗?”
范增道:“怎么不记得,我经常在考虑这个问题呢。可惜东西不在身边,想不出什么东西来。”
项梁拿出锦帛递给范增。
范增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项梁道:“范先生请将字竖着看。”
范增念道:“屈子方略。”
“我明白了!”
项梁道:“我们这次来一是将您接到会嵇去,二是来取‘屈子方略’。”
范增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取。”
龙且道:“好!”
项梁,范增,龙且照着地图所示,来到汨罗江一个秘密小道,在道边找到那本竹简写成的书。
范增双手颤抖着,打开竹简,看了一眼,道:“是大夫的书。”
“你是项梁?”
一个穿黑衣的年轻人,不到三十年的样子。
玉树临风,双手搭着长剑,站在旁边。
项梁道:“不错!你是谁?”
年轻人道:“在下王贲!”
项梁道:“王翦王老将军的公子?失敬失敬!”
王贲道:“不敢!”
拿起剑搭在肩上,转过身,望着汨罗江。
道:“当年,我爹和你爹一战,据说是惊天地,泣鬼神!”
转过身,看着项梁。
道:“不知道项王俩家的后人,能不能重振先人雄风。”
项梁道:“当年一战,我在场。的确称得上惊天地,泣鬼神。”
王贲道:“今天你我能不能重现当年一幕呢?”
项梁道:“有何不可!”
两人正面而立。
汨罗江水哗哗的流。
项梁看着王贲,王贲气势如虹。
犹如长江之水,滚滚而来,奔腾到海不复还的气势。
王贲看着项梁,项梁巍峨而立。
如同泰山一般,从天而降,气势磅礴耸立在人间。
项梁反手从背后拔出木剑,道:“请!”
王贲道:“请!”
张开手,长剑脱壳而出,被王贲稳稳得我在手上。
王贲长剑既出,天地间爆出千万剑光。
龙且,范增看的两眼生痛。
项梁简单一剑,直冲王贲前心而来。
简简单单一剑,但气势如虹,剑气锁定王贲的四面八方。
王贲显出赞赏的眼神。
千万的剑光速的消失,项梁的木剑前面闪出几十道剑光。
瞬间两剑相击二十下。
俩人都后退了一步。
王贲道:“项兄化繁为简,由简入道,可喜可贺!”
项梁道:“王兄潇潇剑雨,虚虚实实,实为更上一层楼!”
两人“哈哈”大笑。
项梁道:“请!”
王贲道:“请!”
项梁还是区区一剑,直指王贲前额。
王贲爆出剑雨,两剑连击十二下。
木剑向上偏出。
项梁脚上用力,“嗖!”的向王贲踢出三腿。
剑光瞬间消失。
而项梁的脚前却爆出千万剑光。
项梁也收脚,后退一步,木剑再次指向王贲。
王贲也不回撤。
在项梁头上爆出千万剑花。
龙且,范增“啊!”的大叫一声。
只见项梁的长发,节节落下。
而项梁的木剑剑尖却紧紧的贴在王贲咽喉。
两人“哈哈”大笑。
都明白了父辈们棋逢敌手的那种喜悦。
王贲道:“那一战的确让人仰慕!”
项梁道:“不错!”
王贲道:“我自年少征战六国,大小战上千场,这一次才真正棋逢对手。”
项梁反手插剑背后,临风而立。
露出向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