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赵格进屋后,气得砸了眼前所有的物件儿。
三年前,赵格亲眼看着父亲死在自己眼前,明明老头子是可以救的,硬是眼睁睁看着没了,他是有许多儿子,但自己只有一个父亲。
屋内,东西碎了一地,赵辽进来时着实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这么大火气?”赵辽提着脚,小心地走了进来,生怕刮了自己的脚。
赵格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赵辽,庐陵君次子,昨儿个与自己一起夜宿温鸣苑,怎么刚分开,又跑来找自己?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赵格找了个平坦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
“刚正准备回去,但在路上听到了个好玩的,要不要听听?”
“没兴趣。”
赵格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别啊,听听呗。”
“没兴趣。”
“算了,我直接说吧,谢雨苑的花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个极品,小模样长得还怪精致,花姨宝贝死了,昨儿个带出台溜达了一下,都没肯卖。”
赵辽兴致勃勃地讲完,但对方连个泡都没翻一下,压根儿不搭理自己。
戳了戳闷在一边的赵格,“唉,瞧你这熊样儿,就知道又跟平阳君杠上了,平时不是装怂装得好好的吗?”
依旧不理自己,赵辽继续絮絮叨叨,“你说你个当孙子的,平时存在感已经很低了,继续低下去不挺好的,干嘛又······”
“行了,”赵格不想再听这货啰嗦,“榭雨苑那极品你瞧见了?”
赵格知道,不和赵辽聊清楚,这货今儿个肯定不会罢休。
不过昨儿个赵辽可是和自己一起睡在温鸣苑的,今天这么激动,搞得好像见到了一样。
“没有。”
“那花姨啥时候把她那极品放出来玩玩?”
“不知道。”
“那你说个屁。”赵格一把推开眼前罗里吧嗦的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跟我讲了干嘛,有意思?”
“谁说没意思,据说的是,明晚儿花姨会带出来正式介绍介绍。”
赵辽一把搭在赵格肩膀上,挑眉道:“怎样,要不要一起去瞧瞧,是个怎样的极品?”
“那你明儿个来喊我。”
“好嘞!”
听到肯定回答,赵辽这才安心走人,临走前,还特地喊人去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乱七八糟,实在是太乱了。
下人进来时,赵格正一个人抱头蹲在角落里,赵辽的到来并没有管用,有些被撕开的伤口是永远成不了疤的。
下人不敢接近他,只能安安静静地把屋子里有用的重新摆放整齐,无用的拿走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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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平阳君坐在大堂里,听着下属的回报。
“属下发现,吕府似乎,似乎没什么状况。”
平阳君皱眉:“你前两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确实,确实如此,”下属尴尬道,被平阳君这么一问,身后一身汗,“但好像,真的就是羊出了问题。”
“羊?”
“是。”
闻言,平阳君一下子站起来,上前甩了下属一巴掌,怒骂道:“羊有问题,羊有问题,你之前跟我说是吕府有问题,特么的,你以为她家就只养羊啊!”
下属扑通一声跪下,低下头道:“君上息怒,君上息怒,小的只是没料到吕府会花这么大的精力去管这些羊,城内城外忙前忙后的,小的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在谋划什么,或是在找什么。”
“闭嘴,找,找什么?”赵豹一脚踢在了下属的身上,“找个屁啊,就算吕不韦他人亲自来了,用得着那婆娘城内城外来回找么,不认识家吗?”
“君上说的是,说的是。”下属赶紧低头接话奉承。
“我说得是,我说得对,那我还要你查了有什么用,嗯?”
说罢,赵豹用脚尖提起了下属的下巴,强迫他抬起了头。
下属畏畏缩缩,不敢抬眼看他。
“来人啊,”看着眼前人不中用的样子,赵豹气不打一处来,“给我拖下去喂羊。”
闻言,下属吓得整个人哆嗦,赶紧磕头认错,“君上饶命,君上饶命啊!”
见侍卫都过来了,下属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爬到跟前,抱着平阳君的腿说道,“君上啊,羊不吃肉,不吃肉的,饶小的一命吧。”
平阳君一脚踢开,不耐烦道:“那就去喂猪喂狗,赶紧拉走。”
被拖走的人在门口瞧见了赵格,也顾不上缘由,一通大喊,“公子格,救救小的,救救小的,公子格!”
刚喊出来,就被侍卫堵上了嘴。
走在一旁的赵格冷冷地看了眼,步伐并未停留,继续向外走去,自己只希望离老头子远远的才好,凡是跟他搭边的劳什子事,一概不想管。
况且,赵辽还等着自己去看榭雨苑的极品。
榭雨苑,阆轩坐在窗边,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昨日散了迷药后,自己整个人闲得在后院一个人晃荡,但花姨终究还是怕他跑了,一直派人跟着他。
阆轩发现,后院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不同的房间里传来不同的声音,莺莺燕燕,此起彼伏。
各类在书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图,房间里都有各自的演绎。
若不是后面有人跟着,阆轩早就趴在窗子边上看了。
只能听,不能看,不能自己来,前院又不让去,后院过了那阵新鲜感,倒是很无趣了。
大晚上的,也不管花姨在前院忙得脚不沾地,直接喊了她来后院,说想去前面瞧瞧。
花姨倒是一愣,没想到这小伙子这么积极。
本想着把他再养个一段时间,养白了,养细致了,也养得听话了,再把他带出去给人开开眼,但既然他现在就这么感兴趣,有这个要求,那自然是答应了。
为了阆轩,花姨扛住了前院大爷们的吆喝,眉开眼笑地准备领着阆轩去前院兜一圈。
路上,花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这小子叫蒙恬,拉出去介绍可不能直接叫‘蒙恬’啊。
这眼看着都要走到前院了,花姨停下了脚步,脑子里闪过千万种名字,正准备回头和阆轩商量定个名字下来。
但尚未开口,便迎面走来一位客人。
男人手搭在身边女子的身上,而女子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对方身上,见了花姨,男人停下脚步,笑眯眯道:“花姨,我可是喊你很久了,在这儿一直待着不上前去,是不给我李某人面子么?”
正在头脑风暴的花姨突然被一打岔,本要发怒,见迎面来的人,立马堆起了笑容:“哟,李爷呐,我哪儿敢不搭理您啊,这不,这儿正有些要紧事给打岔打掉了吗~”
“啥要紧事儿啊,还能舍得放下我。”
此时阆轩正背对着李爷,李爷只顾着花姨,没注意阆轩。
李爷走上前去,趁机捏了一把花姨的脸,还别说,一把年纪的女人了,脸蛋儿倒是嫩。
回过头,随意地瞥了一眼。
一眼,一怔。
不自觉喃喃道:“这倒是个极品。”
说着,刚从花姨脸蛋上放下来的手情不自禁地移上了阆轩。
阆轩皱眉,感觉到了眼前人色眯眯的模样,往后一退,避开了伸上来的咸猪手。
“哦,新来的?”
李爷挑眉,对眼前的阆轩挺有兴趣。
“对对对,刚来,这不,正准备带他四处看看。”花姨接口道。
“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摸不着阆轩,李爷也不生气,把那双肥手又重新放回了身边姑娘身上不该放的地方。
李爷也是老手,这新来的人,不可操之过急,一急,毁了榭雨苑的生意不打紧,没了个妙人儿可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还是让花姨调教好了,自己再来调教。
“叫什么名字啊?”李爷看着阆轩,尽量表现出一个和蔼可亲的模样。
“叫恬恬。”花姨抢着答道,虽然还没有想好名字,但怎么着也比叫蒙恬要好。
“问你了么?”李爷颇有些不愉悦地看向花姨,重又对着阆轩问了一遍。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阆轩看着面前的几人,深知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没想到花姨竟是知道蒙恬的名字,特地抢在自己前面把话说了,不过想想也是,蒙恬前些日子可是秦使之一。
“恬恬。”阆轩回答道,恬恬就恬恬吧,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名字。
闻言,李爷总算是满意了,搂着怀里的女子继续往后院走去。
临走前特地将花姨拉到了一旁,凑到了她的耳边,耳语道:“这小子,给我留着。”
花姨连连应到,只是,都没有意识到的是,阆轩年纪虽不大,但武功与内力却是被吕不韦狠狠教练了的。
每一句话,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