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子时痛不欲生。
果然如此。
是夜樊隐岳即经历了这一场动劫。刮骨剥筋、万蚁钻心不足以形容其万一她几乎又一次咬舌自尽。半个时辰内汗如雨下筋疲力尽。
但她没有死。
死很容易柳惜墨遗落在此中的那把匕随时可助她轻快了结。但死了让太多人高兴南宫玖、珂莲这两个女人能够这般费尽心机要她一死她怎能如此便遂了人愿?
天色大亮她起床梳洗后照旧为太妃应诊。
“樊姑娘吃了这些药太妃便能好么?”爽落拿着她开就的药方满面关怀问。
“请爽落姑娘随我到个僻静处说话。”
一前一后寻了一个少人经过的亭子坐下爽落又旧话重问樊隐岳淡道:“你很清楚太妃毒已入骨神药难愈。”
“什么?”爽落一惊颦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太妃的病是一种慢性毒药日积月累而成这慢性毒药自何处不需要我挑明了说罢?”
“你……”爽落眸中一沉。“你想做什么?”
“你是陌儿的姨娘我是陌儿的姐姐你认为我想做什么?”
“……那些传言是真的?”爽落仍面带疑剔。“你当真是教陌儿本事的那个人?”
“不然你认为楚远漠为何会囚我在此?”
嗵。爽落双膝落地。
樊隐岳淡挑眉梢。
爽落泪如泉涌“多谢多谢樊姑娘你救了陌儿救了我姐姐惟一血脉爽落无以为报就算马上要我爽落这条命我也会给你!”
“我不要你的命去给我抓几味药罢我身上也中了毒需要些抑制的药物。”
“啊?”爽落容颜失色。“是谁下的?是……”她压低声嗓目带恨意。“楚远漠么?爽落替你杀了他!”
“这些事你莫管想办法去外面替我抓这几味药罢抓好了药去厨间悄然放到我的膳食里去记得一定要隐秘些。”
“抓药、放药自然没问题但楚远漠伤了您……”
“下毒的人不是他。何况找楚远漠寻仇我不会假他人之手。”她妙目幽不见底。“只有我才最能明白如何让他生不如死。”
南宫玖抑或珂莲下在她身上的毒竟是误打误撞少了她的事。这份毒得恁巧恁妙巧妙到她要为那两个女人叫好有朝一日她会让她们死得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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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怒吼之声令得府内下人噤若寒蝉。
“隐岳你是恁聪明灵透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样的傻?你招惹远漠有什么好处?”
珂兰说这话时正是楚远漠怫然而去之后。适才她们两人在园间叙话楚远漠走近任凭他百般挑衅樊隐岳一字不令得南院大王雷霆怒起叱骂中甚至扬手掴了樊隐
岳一记耳光。珂兰无力阻拦惟能在男人去后好生照料。
“你很清楚你给个笑容说上一两句话他便能让你好过一些你为什么偏要去激怒招惹他?”
樊隐岳抚着痛处扯开淡笑“会么?”
“隐岳远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就算他喜欢你他也不会无限度的纵容你再如此下去我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杀了我么?”
“这世上远有比杀了你更残酷的事情。”
“世上怎么还会有比死更残酷的事情了呢?死了你捉不到摸不到看不到每一次醒意识到你最爱的那个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刹那万箭钻心的疼痛当即袭。每每
此时总需要耗费上许久的心力方能说服自己活下去。”
珂兰怔忡讷讷道:“你当真很恨远漠对不对?”
樊隐岳不言惟将目光投向案上玉瓶内的一株亭亭玉莲。莲花净植美不可亵采撷到这瓶中不日便要枯萎了罢?不如让它扎根污黑方有旺盛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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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山谷内今日也失清幽。自草庐内的尖厉叫声吓散了庐前觅食的飞鸟。
“你这是在做什么?不吃饭不用药白白浪费本公主把你救回的苦心么?”
长椅上的男人气喘吁吁面色青白犹撑着一口气道:“何谓苦心?整桩事不都是你与楚远漠联手策划的么?”
“就算是策划也是我救了你一命。若我不去你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你不是事先将梁上君的形容知会给了楚远漠他如何获得我们的行踪?”
气急败坏的珂兰哼笑“你既然这般聪明可猜出把你身边每个人包括那梁上君面貌给我的又是哪个?”
“南宫玖。”
珂兰一怔继而是更加猖狂地大笑“你连这个也想到了?哈哈南宫玖这可怪不了本公主我可半个字也没替你透露呢哈哈……呃?”椅上男人突然双眸紧闭她把手
探到男人鼻下随即花容丕变大喊“大夫快快!快——”
这一嗓不止谷内飞鸟受惊连小兽们也四向奔逃不解这万物之灵何以如此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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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死了!亲王死了!亲王被楚远漠杀死了!”
无山谷内一个为探旧主行踪出门多日的人的归掀起千层骇浪。
“我进了南院大王府又潜进了一趟大庆宫终于听见了楚远漠贴身卫队的议论亲王被楚远漠杀死了夫人还当场咬舌自尽!”
重伤初愈的乔三娘如遭雷亟。梁上君则抚额深知这无山谷里再也不能成为世外桃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