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真从前的身份是谁,她可比谁都清楚。雕刻玉佩不要说所用的玉石种类,关键是雕刻这块玉佩的人,这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好东西,她可是垂涎爱慕那个人很久了,今番让她遇到他所刻之物,自然垂涎三尺。
燕燕装作天真的样子说:“姐姐,燕燕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了,可是燕燕舍不得姐姐破费,我用姐姐旧的就可以了。”
仙真一听,心道她是真会装模作样,于是说道:“燕燕,既然这玉佩是我的随身之物,对我来说应该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恕我不能给你!”
“可是你的不就是爹娘的吗,不过一个旧玉佩,有什么稀罕的?”。
仙真在内心摇头,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黑的也不能变成白的。她笑眯眯地说:“燕燕说的对,既然这玉佩不好,姐姐就去禀明母亲,让她再为你买上一个好了。
可是燕燕却挡在了她前面,仙真不由怒道:“燕燕,你这样胡闹,若是被姑姑知道了,恐怕要受罚的呀,还是快让开吧!”
“我偏不,你休要拿那个老尼姑来压我。”燕燕听了仙真的话,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得寸进尺了,一骨碌走上来,就要抢夺仙真手里的玉佩。
还凶巴巴地说:“嘿嘿……不肯给我,那就大家都别要了!”
“燕燕,你不要太过分了!”仙真愠怒的话语中带着警告的意味,眼睛里一丝冰冷的利芒闪过。
燕燕被她一看,身体都僵住了,仙真那眼神幽冷地像个恶鬼一样,好吓人,他毕竟只是个女子,虽然有些嚣张跋扈,但仙真冰冷的眼神还是令她有些惧怕,扬起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你……你欺负我!”燕燕恶人先告状地说。
仙真笑着看她,一脸嘲讽地说:“玉佩还是还给我吧,母亲自然会为你买更好的!”
“住手!”一声厉呵,从门口传来。
燕燕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心里一喜,手就松开了。
此时顾氏大步走进来,怒目看着仙真,说:“我在外面就听你在里面喧哗,这是在闹什么?”
仙真一见到顾氏,便喊了声:“母亲!”
顾氏并不理睬仙真,眼睛一直盯着燕燕,燕燕一看到顾氏,硬是红了眼睛,委屈地扑到顾氏怀里,说:“母亲,你可来了,姐姐为了一个玉佩欺负我,还动手打了我。”
恶人先告状,仙真在心头嗤笑,可惜的是,刚刚那些话应该正好被顾氏听了个清清楚楚吧?她本来是在外面听到仙真说的那些话,火冒三丈地进来准备训斥她一顿,看着女儿眼泪汪汪的委屈样子,她不禁火冒三丈。
“不过只是一块破玉佩,有什么稀奇的,你竟敢动手打了燕燕,小蹄子我看你这是找死。”顾氏说着就拿起一旁的笤帚打人。
“母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块玉佩是我的随身之物,关乎到我的身世,我不过是说以后再送她一块,她竟然不肯……”
仙真说完看了一眼燕燕,她的眼里尽是挑衅和得意。
笤帚一下下打到背上,火辣辣的疼,仙真觉得自己没有犯什么错,却得到这样的对待,当即一怒之下一把夺过顾氏手里的笤帚,顾氏顺势身子向前一歪,栽了个狗吃屎。仙真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的,单看顾氏是不是能把心摆正。
仙真这一下令燕燕傻了眼,当即止住哭,慌忙去拉顾氏,顾氏太胖个子又高,燕燕太瘦个子又小,勉强使出吃奶的劲儿连拖带拉的将顾氏扶了起来。
顾氏气喘吁吁着吼道:“小蹄子,敢和老娘还手,胆还肥了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慧能听到喧哗,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乱成一团的三人,皱了皱眉头,又看向燕燕。顾氏一惊,不知她怎么突然冒出来说这样的话,当即说道:“还不是因为一块玉佩,燕燕只不过是想要……”话还未说完,但看着慧能越变越冷的脸,声音越来越小。
“姑姑,仙真因落水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也许这玉佩对仙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仙真脸上因为害怕而微微皱起,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慧能。
仙真落水被胡过一家救起送来瑶光寺时,慧能曾经在仙真昏迷时见过这块玉佩,称叹果然是玉中极品,玉佩背面的“怿”字让她大感惊讶。她曾经见过清河王其人以及他身边的那位侍女,后来她又听说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知道元恪对那位紫灵姑娘的深厚情谊。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个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就是她在出家前所生下的一个孩子和仙真长的很像,由于她的丈夫病逝,女儿又被人拐走,走投无路下她唯有出家。如今仙真醒来却又失忆,也许对于她来说,潜意识里是将仙真当做了她丢失的那个女儿了。如果燕燕真的毁了仙真的玉佩,惹怒了仙真,不过只是顾氏改嫁带来的拖油瓶,仙真即使不重罚她,她也不会饶恕她。
慧能脸上泛起不好看的颜色,接着说:“当年甯王世子不小心摔坏了先帝御赐的砚台,结果就连累了甯王一门贬为了庶人,还将世子发配到了边疆,他可是皇亲国戚,依我看有些人看来就是太不知轻重,也不知道今天所做之事会有多大的罪过。”
燕燕听了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慧能意有所指她们当然听的出来。若他日他们真的借仙真的手攀上富贵,想要她们死很简单的。
顾氏听了之后,却不以为然,她冷哼一声,说:“少吓唬人,不过是个玉佩,即便再贵重,摔了砸了又能如何?”
“住嘴!”慧能听了这话,立马就怒了,这个顾氏真是个不知轻重的,这样的人若放到宫里,恐怕都活不过三天。
顾氏委屈地不行,扁着嘴道:“您怎么这样凶我?明明是燕燕被仙真欺负了,你也不为燕燕做主,还骂我!”
“不许再浑说,不许再惹是生非!否则我就……”
燕燕红了眼眶,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对自己,为什么好的家世、出身偏偏不属于她,连她喜欢上的人心中都是喜欢别人的,她明明没有错的,望着站立在那里的仙真,心里酸气直往外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顾氏看她这样子,实在心疼,但是却不能此时去安慰她,只能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握紧了。
“仙儿,我的乖侄女,你刚刚醒来身子弱,你快坐下。”
慧能回头又对顾氏说道:“大嫂,我们家的好日子以后就要靠仙儿了,你以后最好把自己的身份摆正些。”
“是,我记下了。”顾氏有些委屈,却不敢多言一句,看得出来慧能平时在她的哥嫂面前威严十足。
仙真看了一眼眼眶再次泛红的顾氏,心里盘算着这些人是不是受哪个主子指使,但是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展现自己聪明的时候。
她要逐步改变,而不是瞬间。这里的人可都不简单,她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绝不能让人察觉到什么……
时光如白云过驹,转眼已到春节。这天天朗气清、阳光和煦。远处天空白云点点,近处人们喜气洋洋。鞭炮声声,惊起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阵阵盘旋。衬托着洛阳城格外美丽。
仙真和名义来到了洛阳城里。节日的洛阳城人山人海,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人们忙着采购年货,男女老幼纷纷赶赴市集、庙会。挑担的货郎摊子上的货物琳琅满目。一时间街道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见数十个小摊前站满了好奇观看的人群,尤其那些妙龄女子,一会儿试戴那翠玉般的镯子,一会儿又摸摸柔软如翼的丝绸,远远看去,只见万头钻动,好不热闹!
忽然人群中那些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四下奔逃,仙真和名义身不由己的被拥挤的人流推着向前走去。她在人群里穿梭,忽然看到前方挤了很多人!难道出现什么状况了……?来到围满了人群的边上,看着一大群人,在那指指点点的。仔细一瞧只看到一个形容猥琐、貌似夜叉的丑男带领着一帮人从街头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仔细聆听下好像是什么临海王的儿子叫什么夜叉的,说被清河王的人教训了还狗改不了吃屎,这下不知道谁家的姑娘媳妇又要倒霉了。
尤其是那夜叉家的奴才吴增寿,更是用肥胖雍肿的身躯在人群里开出一条路来,硬是挤到夜叉身边,脸上挂满了谄笑。
“主子,今个儿打算去哪里?”
夜叉男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对他的讨好爱答不理。
吴增寿见他未答话,硬是挤出笑容,道:
“主子,传闻前天又死了一个姑娘,还
是御史中丞家的丫环,御史中丞为此还参了王爷一本,不知此事是否是真?”
夜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底含着几分怒火、几分不耐。接着一把推开了吴增寿,当下迈开几个大步,走在了前头。
登时,吴增寿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一时之间竟转了几回,只见围观的众人皆忍不住偷偷讪笑起来。
吴增寿见状,也不急着追赶上去。他将人群中的人梭巡了一圈,手指点着顺便警告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