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屋内没有其他人,只有不知什么原因倒在地上的屋主人,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奥尔夫的身体状况,才把人扶到沙发上,准备喊救护车。
“嘿!齐德,你是来看我的吗?”欢快到简直不像奥尔夫的声音响起,齐德基亚斯面色古怪的低头看去,就见奥尔夫笑得一脸灿烂惊喜的看着他。
好似变了个人。
要知道,观察这么多年,奥尔夫可从来不会露出这种……乐观到有点愚蠢的表情。
“啊……嗯,是的。”保守起见齐德基亚斯没有点出,在今天之前他们一直是敌人这点,如同老朋友一般挤出了个笑,那笑不怎么好看,甚至有点儿吓人。
“我早就说过了,我没事,只是最近总被……一些事困扰,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赶快去吧,不用担心我。”奥尔夫灿烂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无奈,他友好的拍了拍齐德基亚斯的肩,鼓励道:“纳什维尔的治安可不怎么好,少了你怎么能行?”
“哦,好的,我这就去,你好好休息吧。”齐德基亚斯点点头,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奥尔夫的家,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虽然面前的奥尔夫看起来非常友好且满是善意,也不再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可是齐德基亚斯总觉得怪异无比。
就像奥尔夫突然得了某种病,比如,精神分裂症。
在送走齐德基亚斯之后,奥尔夫的笑消失了,他疑惑的看着齐德基亚斯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茫然的挠了挠自己灿烂的金发,而后关上门,吹着口哨去检查了一遍房间,最后恍然大悟的坐在了电视前,什么也不担心的看起了电视。
显然他准备把今天的时间都花在无聊或有趣的电视节目上,一边评价着电视节目一边犯困,最后抵挡不住困意的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他没睡多久,就猛然睁开眼,眼神冰冷的扫过噪音源头,关了电视,不知道在和谁生气似得,大力关上卧室门,而后开始补眠。
另一边齐德基亚斯走后,就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开始查看奥尔夫·拉特的病历,令他更加疑惑的是,奥尔夫此前并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一切检测数据良好,也没有什么会导致他突然晕厥的病史。
非要吹毛求疵的话,就是在“恶魔”犯下的第一起案件之前数月,曾经有过昏睡数日的经历,事实证明奥尔夫并未患上嗜睡症或是其他疾病,只是单纯的睡了几天大觉。
齐德基亚斯思考着,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突然的昏睡、晕厥,反常的态度,以及那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不明白,他感觉自己一定忽略了什么,却找不到原因所在,与此同时,不祥的预感如同阴翳笼罩在心头,让他感到惴惴不安。
次日,关押卡莱尔的监狱发生了一件大事,卡莱尔自杀了,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皮带吊死在牢房里,监狱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要知道,作为囚犯,他是不可能拿到这种东西的,又怎么能自杀?
没人知道,监狱警卫查清楚了每个犯人的动向,暗地里与外面的联系物品倒是搜出来不少,就是没找到哪怕一个能向卡莱尔提供自杀道具的人。
这一切自然也被齐德基亚斯所知道了,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那阴翳像是死亡一样迫近。
身为警察,他不应该也不能对罪犯感到害怕,可是那一刻,齐德基亚斯的手都在颤抖,他不惧与罪犯正面交锋,哪怕死也死得其所,他是为了正义而死。
但现在,事情却不断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没人知道卡莱尔到底经历了什么,在监控录像中,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不断对着镜子说话,最后变戏法一样变出了皮带,把自己吊死。
那之后,他们试图把皮带的厂家找出来,可事实证明,这皮带上的品牌标识不属于任何厂家,就好像它来自另一个世界,使命只是为了让卡莱尔提前结束在牢里度过的一生。
风平浪静的数日之后,齐德基亚斯的预感验证了,站在像是发泄一样丧心病狂的凶案现场,他颤抖着手,拿起那张字迹潦草的卡片。
“我回来了。”
“恶魔”的回归带来了无尽的恐慌,消息的封锁没有任何用处,没几天“恶魔”回归的消息就传遍了城市每个角落,人们惶恐不安着,有能力的人纷纷选择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没过多久,整个城市都显得寂寥萧瑟起来。
感觉“恶魔”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的齐德基亚斯开始关注药店,然后发现了些许几乎称不上线索的线索,那就是有人隐藏了身份去购买大量的镇定药物。
幸运的是现在城市里活动的人太少了,没过多久就抓住了那几个买药的人,不幸的是他们只是为另一个不明身份的家伙买药。
线索又断了,齐德基亚斯阴沉着脸,“恶魔”行动的周期越来越短,平均三天就会有人受害。
和解之后齐德基亚斯抽空与奥尔夫交换了联络方式,而这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和奥尔夫在网上聊天,这让他放松不少,周六即将到来,将要得到短暂假期的他准备去找奥尔夫面对面的聊一聊,好让自己不再神经紧绷。
不得不说在抛开成见之后,奥尔夫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每次聊天都非常愉快,对方还能提供一些有建设意义的信息。
周六,齐德基亚斯敲响了奥尔夫的房门,却等了好久,才等到对方开门,奥尔夫面色惨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冷漠:“请进。”
“你们这些搞研究的真容易生病,怎么不去医院看看?”齐德基亚斯不可思议的抱怨了一句,又关心道,他把门关上,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给奥尔夫倒了杯温水,细心的想去扶着对方:“你为什么不抬起头来?”
“啪——”“我没事,你忘了我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奥尔夫在齐德基亚斯碰到他之前就打开了他的手,而后窝在沙发上,仍旧低着头,声音因此显得有些沉闷,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抱歉,今天突然有些不舒服,休息一天就好了。”
“那你一定有药吧?要不要吃点?药在哪儿?”关心让齐德基亚斯没得到奥尔夫同意就站起了身来,他向卧室走去,企图找到一些能让奥尔夫好过的药品。
“不!停下!”本来慢吞吞的奥尔夫速度快到齐德基亚斯连残影都捕捉不到,就见对方进了卧室,挡在桌上的药瓶前。
可惜的是齐德基亚斯虽然速度没他快,但眼力并不差,那些药瓶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这几天调查的,被很可能是“恶魔”的不明人士大量购买的镇静药物。
他压下心底的不安,看着似乎身体不适的扑在了桌上也不忘挡着药瓶的奥尔夫,语气有些惊疑不定:“你怎么在吃这种药?你……”
你难道就是“恶魔”?他咽下了这句失礼的话,不仅因为失礼,还因为如果猜对了,那“恶魔”明显不会放过他。
“我与康恩教授一起彻夜进行研究导致失眠才用的药,有问题吗。”奥尔夫喘着气说,渐渐冷静下来。
这个理由很充分,也没什么问题,奥尔夫·拉特身为康恩·亚瑟教授最重要的学生,经常因为实验熬夜,人们都知道,熬夜也会成为一种习惯,经常熬夜甚至可能患上习惯性失眠。
看见桌上散落的文件,虽然看不清也看不懂内容,但齐德基亚斯知道,奥尔夫说的或许是真的,他的担心也渐渐压过了对奥尔夫身份猜测导致的惊疑。
只是一瓶镇静药物说明不了什么,再加上之前奥尔夫现在的症状确实和失眠有些相似,他觉得,目前重要的是让奥尔夫冷静下来,好好睡一觉。
他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安抚的拍了拍奥尔夫的肩膀:“好吧,我觉得你现在比起研究更需要休息,要是身体出了问题,那麻烦更大吧?不如先好好睡一觉?”
奥尔夫却颤抖了一下躲了开,仍旧不肯直视齐德基亚斯:“放心,等你离开我就会睡的。”
齐德基亚斯不知奥尔夫在躲什么,干脆一手一边握着人肩膀,让奥尔夫躺在了床上:“好了别闹了,你睡着了我就……”
看见奥尔夫眼睛的时候,他有些尴尬的放开了手,站了起来:“呃……咳……我……我不知道你是在烦恼这个,听着,这是青春期的少年都会有的烦恼,去浴室就能解决了,不用憋着。”
奥尔夫直直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压抑的欲望,一直看到齐德基亚斯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差点落荒而逃,才闭上眼。
那灼热的视线不再落在自己身上之后,齐德基亚斯的身体才不再僵硬,刚才的感觉就好像奥尔夫随时都会扑上来一样,让他感到尴尬的同时,也感到怪异无比。
不过,既然奥尔夫睡着了,他就能做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看看那个购买镇静药物的神秘人士是不是奥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