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听到宇轩不能陪她,慕容洁心里就异常郁闷,她不禁赌气地说:“是吗?那真可惜,本官今天带了两门样式来准备跟宇老板交流一下呢。”
宇轩一听,俊颜顿时闪出光彩,然后走到柜台跟一位中年人交代了几句,再走近慕容洁,轻快地说:“大人如此盛意,那宇某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后对慕容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起踏出门口,朝不远的“宇加斯赌场”走去。
正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的冷钧,突然看到面前不远处那个熟悉的人影,心里顿时涌上高兴,但当他看到隔壁那个男人时,稍微愉悦的心又低沉了下来。如果他没看错,站在慕容杰身旁那个男人应该是闻名京城的宇轩。
慕容杰怎么会认识他?看到他们有说有笑,一派熟识的样子,冷钧心里不自觉地涌上一股不高兴,还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妒忌。他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冷钧站在门口几丈之外,看到那对一蓝一白的人影消失在大门后,看着门口那闪亮的招牌,他知道这赌场是宇轩开的,但不明白为何慕容杰也到这里来了,他是纯粹来赌博呢?还是其他目的?他跟宇轩又有什么关系?先是慕容荆,后是邵寒,现在又是宇轩,想到他跟这些优秀的男人都认识,冷钧的脸变得更加沉郁了。
冷均呆在那沉思了好久,直到一驾牛车经过身边时传来的牛叫声,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大步朝前走去,推开门走进赌场。
第一次来这么杂乱,喧闹,汗臭的地方,冷钧双眉不由皱得更紧,当他看到赌场中央那张大桌子前那对人影时,心情更加糟糕。他们一蓝一白地站在一起,靠得那么近,都那么投入于赌博中,更令冷钧生气的是他竟然该死地觉得他们好相衬。
赌场小工见到冷钧一脸气愤地呆站在那里,不禁走了过来,轻声说:“公子您好!请问有什么帮到您吗?您喜欢玩牌狗还是麻将?”当他看到冷钧身上华贵的衣服和全身散发的贵气后,更加讨好地说:“公子,本场最近推出一个新的样式——幸运骰,是一对一,挺有意思的,公子肯定会喜欢,请公子随小的进去贵宾房。”
可冷钧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那对人影。
小工见状,深感纳闷,于是稍微提高声音朝他再唤了一下,看到眼前的人还是毫无反应的样子,便走到宇轩身旁,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正玩得起劲的宇轩抬起头来,当他看到伫立在不远处的冷钧后,不禁惊讶了一下,然后赶紧离开桌子,走到冷钧面前,恭敬地说:“皇上吉祥!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草民迎接来迟,请皇上恕罪。”
冷钧终于把目光从前方调了回来,静静看着眼前的宇轩,不答话。
宇轩见状,不禁又恭敬地说:“请问皇上亲自光临敝赌场,所为何事?”
看到冷钧依然没答话,双眼紧紧地盯前面玩得忘我的人,宇轩顿时明白过来,心想皇上可能不高兴见到朝廷命官公然在赌场玩吧。于是他又快速走回慕容洁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衫,跟她低语了一句。
慕容洁立刻朝冷钧看来,见到那张俊颜满是不爽的表情后,才想起自己今天无故离开岗位,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器具,冲冷钧跑过来,恭敬而小声地说:“皇上万岁”。
宇轩也追了过来,必恭必敬地说:“皇上,不如先随草民进去里面的贵宾房。”
冷钧淡漠地看了他一下,然后朝他指的方向走去。宽大安静的贵宾房里,冷钧坐在大椅上,冷酷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慕容洁则站在他旁边,低着头不敢出声,宇轩也站在旁边,纳闷地看着他们。
好一会,冷冷的嗓音终于从冷钧嘴里吐出:“慕容少卿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慕容洁一听到这个“罪”字,不禁惊慌地说:“皇上,卑职该死,但卑职已经跟谢大人说了身子不舒服,故告假回家休息的……”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并没“在家休息”,反而是在赌场生龙活虎地搏斗着,她更加张皇失措,结巴地说:“呃,卑职,卑职……”兜不下去了,慕容洁不禁泄气地低下头,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跪在地上。
冷钧看到眼前的人被吓到语无伦次,看到她浑身颤抖的样子,心里不自觉地涌上一股心疼,放柔声音说:“起来吧,这次……朕就不追究了,但下次记得不能再无缘无故离开岗位。”
想不到这么容易过关,慕容洁立刻站了起来,抬头疑惑地看着冷钧,看到那双黑眸中满是柔情后,脑里立刻响起那天两个“八卦男”讨论的事,她全身迅速起满鸡皮,在暗暗哀求着:天啊,不是吧?怪不得他这么轻易放过自己,难道他真的有那种倾向?老天爷,放过她吧,她不要作“小受”
冷钧见慕容洁满脸古怪和痛苦的神情,不禁担忧地说:“你怎么了?难道身子真的不舒服?”
慕容洁回过神来,忍住心底那股恶心感,说:“多谢皇上关心,卑职没事,对了,皇上,您出宫这么久了,宫里可能到处寻找皇上了。皇上不如请先回去吧,卑职恭送皇上!”
而站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宇轩终于也跟着恭敬地说:“恭送皇上!”其实他早就想皇上离开了,因为刚才慕容洁答应教他另外一个赌博新样式,如果皇上不离开,他怎么学?
冷钧见慕容洁那么急着想他离开,而且宇轩也一副不欢迎自己呆在这里的样子,刚刚消失的怒气顿时又涌了上来,冷声说:“好!朕马上离开,不过慕容少卿,你跟朕一起走!”
说完径直走到门口,大力拉开门,走了出去。
慕容洁想不到他要自己跟他走,即使一百个不愿意,但看到他那愤怒的行为,不由地答了一声:“卑职遵旨!”然后用嘴型朝宇轩无声地说:“对不起,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教你!”
宇轩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不禁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只顾着陪慕容大人玩,而把正事给忘了,虽然刚才慕容大人帮他赢了不少钱,但他要的不是眼前的利益,而是未来更长久更丰富的收入。
哼,都怪那个皇上,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一想起他刚才对自己的无礼与漠视,宇轩心里直冒火,却也无法宣泄,毕竟他是皇帝,即使自己有丰厚的财富又如何?即使自己产业遍布全国又如何?即使自己每年向朝廷缴交巨大金额的税收又如何?自己始终还是一介平民,“富不与官斗”这句话正阐释了他目前的景况。
一路上,冷钧怒气腾腾地快步向前走着,而慕容洁也赶紧跑起小碎步跟在他后面,但很快地,慕容洁便气喘吁吁了。冷钧听到身后传来困难的喘气声,不禁停了下来,而来不及“刹车”的慕容洁就这样整个人朝他怀里撞去。冷钧很自然地伸手搂住她。
突然,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冷钧怔了一下,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怀里的人。
冷钧的猛然拥抱,让慕容洁感到一股熟悉,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被拥进这个温暖广阔的怀抱。而且这个怀抱让她深深着迷,她不由地更加贴近它,静静聆听着里面传来的急促心跳声。
街上路过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们,接着你一言我一句地纷纷说出:“世风日下,真是无耻!”“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现在的人越来越古怪了,男人都相互喜欢。”“简直伤风败德,不知廉耻,朝廷应该把他们抓起来立刻处斩”“就这样斩了太便宜他们了,我说应该把他们剁成肉酱,喂猪喂狗。”
直到周围的辱骂声越来越多,越来越难听,深深沉醉在彼此中的冷钧和慕容洁才回过神来。见到周围的人脸上都露出鄙夷,责备,蔑视,愤怒,还有唾弃,冷钧皱了皱眉头,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