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都大军听到激动人心的口号,越战越勇。很快,倒地的多是祁国的蓝衣兵,而广场上象征奕都皇朝的绿衣兵越来越多。太阳当空照,半天过去,双方军队还在拼命撕杀着,广场上依然充斥着呼喊声,偶尔还夹杂着哭嚎声,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慕容洁继续激动地高声呐喊着,突然,她看到一支长箭快速朝自己飞来,那速度与威力让她措手不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箭尖,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懂如何闪开。就在她以为那支长箭会刺入她身体的时候,她身后蓦然传来一股急促,恐惧的叫喊声:“洁儿,小心!”
听到这个熟悉的,日夜挂念的嗓音,慕容洁心里涌上一股欢喜,但想到那支即将射入自己身体的飞箭,她又感到无比的慌恐。就在一刹那间,她的身体被推向一边,她还来不及站稳身子,左边便传来一声闷哼。
她瞪大眼眸看着眼前的情景,那支飞箭直插在冷钧胸前,他身上浅黄色的衣衫立刻被鲜红的血染成一大片。慕容洁即刻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仿佛那支箭射在自己身上,看到眼前的人越来越黑的脸,她疾步走近他,伸手抱住他,凄厉地喊出:“钧!不要!你怎么了。”
冷钧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移上慕容洁由于恐慌而变绿的脸,欣慰地说:“幸亏来得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大力喘着气。
慕容洁晶莹的泪珠如珍珠般从眼眶涌出,滚落在两颊边,不停地叫着:“钧,你怎么那么傻,你干吗要替我挡住那支箭。”
冷钧虚弱地朝她笑了一下,说:“傻洁儿,不要哭,朕不是跟你说过,要一辈子保护你吗?朕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危险。”说完大力咳了一下,鲜血喷口而出。
慕容洁泪水化成雨,不停地往下坠,拍打在冷钧苍白的脸上,一边大嚷着传大夫,一边继续悲痛哭喊着:“钧,你一定要撑住,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无论如何你都要撑住。”
冷钧看着眼前的泪人,心疼无比,比胸口这支箭带给他的痛还要严重,他想继续伸手去拭掉她的眼泪,他想继续深情地看着她,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乏力,眼睛越来越累,累得他直想闭上。
慕容洁见状,立刻恐惧起来,更加奋力呼喊着:“钧!不要闭上眼睛,我不准你闭上眼睛,你不能丢下我,在这个孤独的时空,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你不能食言。否则,我会恨你,我生生世世都不原谅你!”
听到她说恨他,冷钧努力地睁开快要闭上的双眸,困难地说:“洁儿,不要恨朕,朕最怕的就是洁儿的恨,朕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有机会让洁儿恨。那样,朕会比死还难受。”
“那你一定要撑住,还有,不准你说死,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能随意决定,所以你绝对不能闭上眼睛,不能不经我允许就离我而去。”然后她抬起头,正想看看大夫来了没有,却发现满脸惊讶与哀痛的慕容荆站在她不远处。她好像在大海中抓到浮木一样,立刻无助地嚷着:“荆大哥,快来救救钧,他中箭了,他替我挡住那支箭,他要离我而去。”
慕容荆迅速走到他们面前,看着冷钧身上流出的血越来越黑,还有他苍白的脸色逐渐变绿,立刻惊喊出来:“箭上有毒!皇上,你怎么了?请撑住,大夫很快就来。”
冷钧用尽全力,支撑起身,深情地看了一眼慕容洁,然后转脸看向慕容荆,肯定地说:“慕容将军,你听好,万一朕出什么意外,你宣朕意旨,奕都皇朝的皇帝就是慕容侍郎,你保证一直追随与保护她,你现在就要答应朕!”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他觉得他快要离她而去,但他不想她在世上受到任何欺负,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出这个指令。
慕容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事,他终于明白皇上与慕容洁之间的关系,原来他们早就好在一起,原来失去记忆的慕容洁还是爱上了他。
而慕容洁一听,立刻激动地说:“不要!不要把我推给别人,其他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不要做皇帝,给我玉皇大帝我也不要,我只要你,钧,你不能抛下我,没有你,我在这个时空毫无意义,你知道吗?”
冷钧没有回答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慕容荆,直到他肯定地朝他点了点头后,他终于放下心,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慕容洁,然后欣慰地闭上眼睛,一直握住慕容洁双手的那只大手也往下垂去。
慕容洁失控地大喊着:“冷钧,你不能死,你给我睁开眼睛,不要以为这样安排我就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可惜眼前的人依然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城楼上的百姓都纷纷跪在地上,痛哭出来。
慕容荆也黯然泪下。刚才,他在战场上正杀得凶猛,突然听到慕容洁那声凄厉的叫喊声,然后看到她身边的皇上和他胸前那支箭,他便吩咐先锋将军指挥着大军,自己快速退回城内,冲上城楼,竟然让他看到这感人肺腑的一幕。
突然,两个士兵带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人匆忙走上城楼,大声嚷着“让开,请让开”,然后直奔到冷钧等人面前。
慕容洁反射性地抓住老人的手,满脸乞求地说:“大夫,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活他。”老大夫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在冷钧面前蹲下,翻翻他的眼睛,再认真检查着他的胸口,然后对着地上那滩黑色的污血仔细看了好久,面色凝重地说:“皇上中的箭虽没伤及身体要害,但箭上涂有剧毒,刚才又失血过多,所以才会导致昏迷不醒。”
“那查到是什么毒吗?大夫。”慕容荆急切地问,刚才士兵回报说这个李大夫是城里最好的大夫,况且擅长解毒,现在大家的期望都放在他身上。
大夫捻了捻下巴的长须,思索了一会,一本正经地说:“这毒是由三大毒草混合磨制而成,分别是断肠草,番木鳖,乌头,其毒性异常剧烈,一旦中了此毒的人,在及短时间内便会出现全身乏力,直想昏睡,涌出来的血由红变黑。此毒虽然不会立刻夺取性命,但七天之内如果无法解除,中毒之人便会出现肌肤腐烂,全身犹如刀割般疼痛,最后痛苦而死。”
想到他要承受那种椎心的痛,慕容洁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又猛然涌了出来,心想如果在现代就好了,现代医学那么昌明,肯定可以解去毒的。她急迫地问:“大夫,那此毒是否有解药?”
“有!但目前暂没出现过,不过老夫相信研制此毒的人肯定拥有解药。”
刚刚涌上希望的娇脸立刻又黯淡下来。祁枫既然射这箭出来,肯定不可能轻易给出解药,况且让他知道中毒的是冷钧的话,他更加不会给。现两国正在打战,要得到解药比登天还难。
突然她想到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通常生长毒药的地方一定会有解药,于是期盼地看着大夫,问:“大夫,那我们是否可以研制解药?你懂得如何研制吗?需要哪些材料?多久可以制成?”
李大夫双眼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立刻点头说:“可以,其实此毒解药也就是利用这三种毒草的解药放在一起,研磨调配而成。只要找齐这三种药,六个时辰便可制成。”
“真的?那这三种毒草的解药分别是什么?从哪里可以找到?”
“断肠草,番木鳖,乌头此三种毒草皆长在及寒,及阴湿的地方,通常在比较高的山峰上,非常难寻。听说皖城郊外那座独情峰山顶就长有这三味药,但由于地形险恶,峰顶气候及差,故一直没人寻到它们。”
虽然如此,但慕容洁还是决定去独情峰试试。他们先把冷钧送回驿馆,李大夫帮他拔了箭,但他还是昏迷不醒,李大夫先让他服下绿豆、金银花和甘草等药,控制主毒气的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