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放豪言姬逆天欲求贤文王出巡
西岐这边姬只得一面叫人安抚群臣,不宜妄动,一面叫人往朝歌结交费仲、尤浑。不数日,纣王旨意下达西岐,姬看罢大惊,自己刚刚脱了虎**。纣王再度召见自然是十分危机,二来纣王刚刚杀了兄长伯邑考,姬如何还敢再去。然如果不去,纣王又如何能放姬昌,姬左右为难。
话说这姬正值为难之际,却听得一声冷笑。姬回头一看,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那伏瑛公主。姬自从知了伏瑛来历,素来敬重,今日见她这般,也不怒,只回道:“看来公主势必有奇谋相助。”伏瑛道:“我倒没什么计谋,倒是飞雪姐姐有办法。”姬叹道:“纣王再次召见,还能有何方法?”飞雪仙子笑道:“办法自有,岂屏退左右。”姬喝退群臣及众位侍卫、宫女。
飞雪仙子笑道:“吾有一妹,与吾同源。皆在太清道人身旁学艺,吾那妹子与吾所修之法不同。”姬道:“如何不同?”飞雪仙子道:“吾妹名唤霰仙子,乃得吾师传授,道法精深,除此之外,更善修行身外化身之法。今何不求她帮你炼制个身外化身去迷惑昏君,则可保留自家性命。”
姬大喜,乃道:“不知如何能请到那位神仙姐姐?”飞雪仙子笑道:“不急,不急。吾那妹子虽爱云游,但却也和我心灵相通,吾今夜招她来便是。”姬自然一番拜谢。
只说次日清早,姬穿戴整齐,来见那霰仙子。姬只见那宫门打开,飞雪现在和伏瑛走在前面,后面那仙子,却又和她们两位不同。面目清秀,却又表情严肃,不似伏瑛这般放松。姬拜道:“在下西伯侯二公子姬,见过仙子。”霰仙子笑道:“伏瑛妹子眼力果然非凡,这姬公子仪表堂堂,又有天子之相。果然不一般。”姬苦笑道:“眼看要成帝辛之阶下囚,何来天子之说?”霰仙子嫣然一笑,道:“这有何难?那身外化身,乃是把自身一部分元灵基于其他肉身之中,好似第二个本身,有本身气息相连。若非那些**力之人,其余便是当今玉虚门人也看不透。”姬大喜。
姬再度屏退左右,自入了霰仙子所布之屋,二鬼王把守大门。姬刚入门来,却见到一假人,只是没有面目。伏瑛笑道:“此乃我等昨晚一夜未睡,为你塑造化身,如何不谢我等。”飞雪仙子笑道:“妹子不要玩耍了。助你霰姐姐做法。”伏瑛点点头,与飞雪仙子分坐在霰仙子两旁。
只听得霰仙子道:“道生一,一生二,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而后阴阳分化,血脉相承,急急如律令!”只见三道真气入了那假人之体内。霰仙子忙道:“公子,快快把自己血液融入其中,我等好做法。”
姬忙咬破的手指,只见上立即喷一道血,姬手一抖,豆大的血珠没入了假人的体内,不一时只见那假人面目渐渐清晰,竞合姬一般无二。霰仙子道:“吾闻公子有把天子剑,今日为保命也需弃他,不然恐被纣王觉。”姬心中虽有不忍,但也知此时保命要紧,只得将天子剑放出,与那身外化身融为一体。霰仙子喜道:“吾道成矣。”
霰仙子刚刚言罢,只见那天色突变。帝星明朗,姬却冷冷笑道:“饶是天命该大商中兴,吾亦可改写天命。哈哈哈。”
姬自考此化身得以换回姬昌,那姬昌称跨官时逃回西岐,半路所幸有姬昌当年收下的养子雷震子护送回西岐去了。
话说姬昌到了西岐地界,雷震子奉师命自回了终南山。姬昌一人寻思自家七年之苦,及食下亲子之痛,又知姬为己留在朝歌为人质,如何不哭,乃道:
“尽臣节兮奉旨朝商,直谏君兮欲正纲常。谗臣陷兮囚于?里,不敢怨兮天降其殃。邑考孝兮为父赎罪,鼓琴音兮屈害忠良。啖子肉兮痛伤骨髓感圣恩兮位至文王,夸官逃难兮路逢雷震,命不绝兮幸济吾疆。今归西土兮团圆母子,独不见邑考兮碎裂肝肠!”
文王作罢歌,大叫一声:“痛杀我也!”跌下马来,面如白纸。只见文王渐渐重楼中一声响,吐出一?肉羹。那肉饼就地上一滚,生出四足,长上两耳,望西跑去了。连吐三次,三个兔儿走了。
且说姬昌吐出伯邑考化身三个白兔,那三个白兔渐渐离的姬昌远了,化作三道光芒汇聚一处,自往东方天上飞去。不巧被那烈火道人收去,你道烈火道人何许人也?烈火道人也非凡夫,乃是自轩辕黄帝时成道之人,专修火类法术,极为高深。而后得听通天教主讲经,得以结识多宝道人,与多宝交厚。今日碰巧得了伯邑考元神,却不知所以。乃道:“倘若不死,此人日后必然是一方诸侯,好生辅佐帝辛成汤中兴却亦可名垂青史。”
正叹息时,忽听一人笑道:“道兄,此人乃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此番死了,有甚可惜?”烈火道人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多宝道人。烈火道人自修行以来,向来是独来独往,唯独和多宝道人有些交情。见是多宝道人,大喜道:“道兄何来?”多宝一把拉过烈火道人,又将那伯邑考元神放出,笑道:“此人只消三日,魂飞魄散。道兄快来,师尊有请。”烈火道人不好违了多宝道人,只得随他去了。两人刚刚离开,却见一人高声念佛,将伯邑考元神收去了。
再说姬昌自回归西岐,那建造一座灵台。时有上大夫散宜生出班奏曰:“今日灵台工完,大王为何不悦?”文王曰:“非是不悦。此台虽好,台下欠少一池沼以应‘水火既济、合配阴阳’之意。孤欲再开沼池,又恐劳伤民力,故此郁郁耳。”宜生启曰:“灵台之工,甚是浩大,尚且不日而成;况于台下一沼,其工甚易。”宜生忙传王旨:“台下再开一沼池,以应‘水火既济’之意。说言未了,只见众民大呼曰:“小小池沼,有何难成,又劳圣虑!”众人随将带来锹锄,一时挑挖;内中挑出一付枯骨,众人四路抛掷。文王在台上,见众人抛弃枯骨。王问曰:“众民抛弃何物?”左右启奏曰:“此地掘起一付人骨,众人故此抛掷。”文王急传旨,命众人:“将枯骨取来,放在一处,用匣盛之,埋于高阜之地。岂有因孤开沼而暴露此骸骨,实孤之罪也。”众人听见此言,大呼曰:“圣德之君,泽及枯骨,何况我等人民,不沾雨露之恩。真是广施人意,道合天心,西岐万民获有父母矣!”众民欢声大悦。文王因在灵台看挖沼池,不觉天色渐晚,回驾不及。文王随文武在灵台上设宴,君臣共乐。席散之后,文武在台下安歇。文王台上设绣榻而寝。
时至三更,正值梦中,忽见东南一只白额猛虎,胁生双翼,望帐中扑来。文王急叫左右,只听台后一声响?,火光冲宵,文王惊醒了,吓了一身香汗;听台下已打三更。
次日,姬昌乃请散宜生缘梦。散宜生自然夸耀一番,君臣自散。话说这姜子牙自从来到西岐,整日倒也清闲。初自西岐,又得了一番姻缘,与此地一修行女子申姜成婚,生下一女唤作邑姜。自此,姜子牙每日只是垂钓,生活倒也平常。
话说这日,姜子牙却遇到一件好事。却是那边过来一樵夫,见姜子牙数日在此垂钓,乃嘲笑子牙。不想子牙却冷冷一笑,乃道:“你今日气色不好。你左眼青,右眼红,今日进城打死人。”那樵夫大怒而去。
哪知姜子牙却是个得道高人,早有准备。这日那樵夫刚一入城,正逢那姬昌车架,姜子牙再空中暗自看了,乃拔剑做法,顿时狂风不止。樵夫一不留神,那扁担塌了一头,番转尖担,误杀了门军王相。那樵夫无奈,只得求情说自己还有老母没有送终。散宜生听罢,乃叫他先回去准备母亲后事,再来领罪。
那樵夫回家与母亲商议,只得再去求姜子牙。话说那樵夫唤作武吉,姜子牙见他也是可造之材,乃道:“你若拜我为师,我便救你。”武吉自拜了姜子牙为师。姜子牙道:“你既为吾弟子,我不得不救你。如今你回到家,在你床前,随你多长,挖一坑堑,深四尺。你至黄昏时候,睡在坑内;叫你母亲于你头前点一盏灯,脚头点一盏灯。或米也可,或饭也可,抓两把撒在你身上,放上些乱草。睡过一夜起来,只管去做生意,再无事了。”武吉自然领命去做。而后,散宜生想起,报于姬昌。姬昌推算也道武吉死于万丈深潭。
话说此事过去近半年,一日姬昌率群臣出游。君臣正走,忽听那边一伙樵夫歌曰:“忆昔成汤扫桀时,十一征兮自葛始。堂堂正大应天人,义旗一举民安止。今经六百有余年,祝纲恩波将歇息。悬肉为林酒作池,鹿台积血高千尺。内荒于色外荒禽,嘈嘈四海沸呻吟。我曹本是沧海客,洗耳不听亡国音。日逐洪涛歌浩浩,夜观星斗垂孤钓。孤钓不如天地宽,白头俯仰天地老。”
姬昌听罢大喜,乃叫来问道。那伙樵夫皆道是那垂钓之叟。姬昌大喜,令往那老叟处赶去。正行之间,只见一人挑着一担柴唱歌而来:“春水悠悠春草过,金鱼未遇隐?溪。世人不识高贤志,只作溪边老钓矶。”
姬昌大喜,却不想那散宜生愣道:“有些像那打死王相的武吉。”姬昌即令拿下,武吉只得照实说了自家师父。姬昌听罢,便叫武吉带路。怎奈去时早不见了姜子牙,姬昌等只好离去。散宜生见姬昌心中不喜,乃劝姬昌重用武吉。一面再斋戒三人,然后去拜见贤士,姬昌善其言。
姬昌从散宜生之言,斋宿三日。至第四日,沐浴整衣,极其精诚。文王端坐鸾舆,扛抬聘礼。文王摆列军马成行,前往?溪,来迎子牙。封武吉为武德将军。笙簧满道,竟出西岐。文王带领众文武出郭,径往?溪而来。行至三十五里,早至林下。文王传旨:“士卒暂在林外扎住,不必声扬,恐惊动贤士。”文王下马,同散宜生步行,入得林来,只见子牙背坐溪边。文王悄悄的行至跟前,立于子牙之后。子牙明知驾临,故作歌曰:“西风起兮白云飞,岁已暮兮将焉为?五凤鸣兮真主现,垂竿钓兮知我稀。”不知二人相见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