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出门的时候,王承意已经在门口等候两个多时辰了,只是他远远地站在屋檐下也不过来。
他想知道爷爷和许诺说了什么,却又偏偏不敢问,从小到大他都不敢忤逆爷爷的任何话语,也很少与爷爷交谈,更别说是关上门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了。
“你在这等我呢?”
“哦,应该是的吧。你那两位朋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过去吧。”
他闭口不问里面发生的事,倒让许诺颇有些意外。难不成这也是他们家的规矩吗,这孩子教养还真不错啊!
“王老将军送给我一把剑,让我替他诛杀反贼,保卫赵家江山。”
许诺把那把剑拿到他面前晃了两下,不过他发誓真的没有要炫耀的意思。
“那真的恭喜你了。”王承意脸上挂着假装出来的心不在焉。
但是从他眼睛看到那把剑的一刻,那种炽热的眼神,许诺就知道这把剑他很在乎,很渴求。但是到底,他在隐藏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这把剑的灵气为何如此浓郁吗?”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这是无数将士为国捐躯的斗志化成的灵气,所以才会强悍无比。你好好珍惜它。”
“可是我还驾驭不了呢,唉,在我手里浪费了!”
许诺装模作样地叹息道,如此好剑,给自己这种不懂武学的人使用真的浪费了,况且既然是将士的斗志化成的灵气,那么没有比王将军的子孙更好的拥有者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我不能掺和,我们王家不能参与其中。”
王承意本来不愿意告诉他的,但是终究还是顶不住某人的软磨硬泡。
“武丞相的女儿是当今皇后娘娘,是国母,是全天下最珍贵的女人。你以为朝中大臣那么多,皇上为何沦落到找你一个乡间之人,是所有的人都被武相控制了吗?
不,他还没那么厉害。皇帝之所以找一个局外人,是因为本身这件事就不存在问题,动用军力本来就没有理由的。”
啥?
许诺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叫这件事本来就不存在问题,都谋朝篡位了还没有问题吗?
“皇后娘娘诞下的小皇子虽然年幼,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子——皇位的继承者。皇上有好几个皇子,不管皇位给了谁都不应该给文王殿下,这朝堂文武百官都清楚。
但若是皇上一意孤行,武丞相加以干扰,诸位臣公也只会站中间,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皇上的错,但是没有人会说的,所以大家都选择了沉默。”
王承意看着远处的皇宫,萧墙之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哲保身成了大多数人的选择,当然他自己也是。
许诺只不过是这件事的牺牲者罢了,皇家的游戏却要牵连一个不明是非的局外者,比起武天昌,或许咱们得皇帝陛下才是最奸诈的人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但是你已经脱不了身了,受牵连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但是你要知道,这场博弈无论是哪方赢得的胜利,你都会是那个替罪羊。”
许诺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原以为掌控全局的关键人物原来是个傀儡而已吗?自己的一腔热血不过是阴谋论的利用棋子罢了。
“这场游戏的设定,从开始到最后,我的结局都是死亡。”
按照他原先所预定好的,金统领的军队围住皇宫和丞相府,武天昌束手就擒,最后于午时以叛乱罪名斩首。
但是现在的结局就应该是,武天昌受奸人蛊惑,行刺文王殿下,凶手许诺被擒死于乱箭之下,念丞相为国为民,皇后娘娘贵为国母,特放他回家养老啥的吧!
毕竟皇帝的目的应该是忌讳他权倾朝野罢了,让他告老还乡既能收回权力,又能稳定民心,一举两得啊!
但是如果非常非常不幸的,武天昌赢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么不需要借口的直接自己被大卸八块,这是刺杀王爷的大罪啊,说不定还把谋害皇帝的罪名也扣给自己呢!
“既然不能中途撤退,那就好好做吧,武相不可留,哪怕是看在他以前手上沾染的血份上,他也必须死。我会帮你的,但是只能暗地里的。”
王承意侧过身子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同情让他软了心肠,又或许是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那个女孩吧。
“嗬嗬,有时候啊我真的想一走了之算了,什么忠义责任的跟我没屁点关系,本来又不贪图点啥,那么尽心尽力的反而被人落了口实。”
“我想你不会的,哪怕是为了你的红颜知己,又或者是你内心的愧疚感。”
王承意似乎是吃定了他的样子,一脸的得意,不过照他的话来推断,他应该是知道并且调查过清州云的。
“他们几个在那边怎么样?”许诺知道中司院不比其他地方,但是王承意也不是其他人,他很在乎顾家的人想来应该会去照顾一二的吧!
“不清楚,我没这个本事进中司院的大门,展堂掌司可不欠我人情。”
他摊摊手,否认道。
“……好吧,不过琴妃娘娘应该会照顾他们的吧?”
他这一路也没少向夜雨打听皇家的事情,还有一些非常私密的,比如皇帝的某个妃子曾是某个将军的妻子之类的,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他没打听。
反正在他眼里,夜雨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顾家兄妹是琴妃娘娘的亲姊弟,怎么说也要照顾一二的,只不过这清州姑娘,恐怕是鞭长莫及的。”
“没关系,她不需要靠任何人。”许诺顿了一下,似乎又看见她初见时倔强的样子,她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
“对了,我听说你们在找人有什么能帮上你的?”
“一批两百多人左右的小分队,应该是在两三日前进城的,不过应该是化成平民的样子了。对了,他们中绝大部分人体内都孕育出了灵气。”
听完,王承意也是微微吃惊许诺的能力,两百多个体内孕育出灵气的军队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我要提醒你,这批私兵如果让皇家的人知道了恐怕是要上交的,如何用你考虑清楚。当然,人我还是会找的。”
在帝王的眼里,私自练兵本就是意图谋反的前兆,关键是这些士兵还个个一个顶十,养着这样一个心腹大患,那江山不就岌岌可危了!
“我有办法保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