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霜前冷,雪后寒。冰雪融化的时节虽然冷了些,但是围着烤炉聊天是最最有趣的事。
赵凝在许诺宅子住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后来王成林说是太医院有些事情需要她帮忙便把她接回去了。
瞅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启程了。
“许老板,贵人事多,今日怎么想起来我顾府了?”
顾蓉站在树下,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顾小姐好兴致,这寒冬腊月的,不要着凉才是。”
那件事他有愧于这些人,尤其是顾家真的是被自己白白牵连的,所以他不能反驳。
“清州姑娘身子可曾好些了,听说得了疹子,但是这皮肤还是惹人怜啊!”
顾蓉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侧过头和清州云打了个招呼,在中司院的时候两人也算是共患难的“战友”了。
“顾小姐谬赞了。”
清州云淡淡地说道,跟许诺在一起时间长了以后她发现自己说话的风格都和他越来越像了。
“阿诺,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快到屋里来,外面太冷了。”
顾城还是那么的热情,丝毫不芥蒂他用自己作替罪羊的背后谋划。
“顾兄,我……要离开京城了,来和你道个别。”
“……你是回金陵吗,正好我们也要回金陵了?”
“金陵……是会经过的吧,但那不是目的地。我打算带清州四处游山玩水,增长见识去了。”
他顿了一顿,大概是觉得有点愧疚的心态。
“顾兄,咱们有缘再见了。顾小姐,请保重。”
“这就要走了吗,也对你是个奇人,这方小地又哪里困的住你呢,走了也好,走了没事也可以回来看看……”
你全世界走,而我……一直在。
“哥哥!”
顾蓉想说什么,却被他拉住摆了摆手。
“阿诺要远行,我总该送送的,十里长亭就不设宴了,以茶代酒。”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阿木!送客!”
离开顾府,走在街头,许诺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顾城的话让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也许习惯了手机通讯的人永远不明白书信往来的不易;出门在外的人永远不懂门后面那人独守家中的孤独……
“陛下,我今天要走了,最后来见您一面。”
楠房内,一袭紫色龙袍在身的赵之寅正在批阅群臣上奏的文书,专心的样子似乎没听见他的话。
“陛下”
“哦!我听见了,这就要走了吗,不在京城多玩儿几天了吗,这里好多地方都很好玩的……”
他放下朱笔,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这天下好玩的地方太多,哪能走个遍呢,最重要的还是看和谁一起。”
“看来许兄已觅得佳人作陪了,真是羡煞旁人啊!”
赵成帝起身走到书架上,拿了一份文书给他。
“通关文牒,比起金牌这个要低调些,你做事也方便一点。”
这种帝华国的通关文牒曾经听周秉承说起过,他也知道这东西确实有了很方便,便没再推辞欣然收下。
“皇上,您这一直给我送礼我有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啊?”
“本来呢,确实是有事要和你说的。不过现在呢,说了也没用了,你就好好地去玩吧。朕以前也去过不少好地方,巴蜀人家的风光,三山五岳的风采,仗剑江湖的潇洒还有那江南姑娘的水灵……啧啧啧,你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
“皇上说笑了,如果有事不妨直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赵成帝瞧了他一眼,停了一停,然后说道,“皇兄让我替公主寻个驸马,其实就这事。既然你已经有伊人作伴,那公主也只能另寻佳偶了。”
“多谢皇上理解。”
皇帝含笑点头,感情之事强求不得,这样也算是最好的安排,想来皇兄也不会责怪自己的。
从宫城出来时,清州云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在一家客栈门口时不时地把头往外探探。皇宫不是别的地方,纵然许诺有金牌可以自由出入但是清州没有,所以只能把她和惠安安顿在宫外。
“好了?”
“好了。”
“启程!”
本来想着途经金陵可以回去瞧瞧的,哪知道前几天的大雪不仅封了路还压倒了粗壮的大树直接横在路中央。
“许兄弟,这下咱去哪啊?”
许诺不会驾车,这马夫的重任自然交给了惠安,虽然他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但是却是驾车的一把好手,再颠簸的路也能走的稳当。
“往西走吧!”
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往北是京城的位置,东边则是海清沿岸,南边是金陵城,这西边倒是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地方。
“得嘞!驾!”
马儿一声长嘶,飞奔在茫茫无际的枯草地上。
行过不久,天气突然有些阴阴的寒意,看样子倒不像是暴风雪的前兆,况且春节过去这么久也不该是下雪的季节了。
“这天怕不是要下雨了吧?”
看着阴沉着一张脸的天空,黑压压的像是塌了一个窟窿,整片天空被黑云无缝贴合地挡住了所有光线。
“糟了,快离开这里,往远处去!”
他们现在正靠着山体在走,万一发生山体滑坡是非常危险的,这种情况下必须尽快撤离才是。
说时迟,那时快。
大块的山石从坡上滚袭而来,带着被冲刷下来的污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山脚倾泻。在天灾面前,人力终究有限。片刻间,山上的花草树木就被压倒在洪荒之中,更何况一辆小小的马车。
一阵汹涌过后,山石慢慢停了下来,就连那该死的天气也挣出几丝光线,就像鸡蛋壳上的裂缝一样。
“清州,清州。”
在遇险的前一刻两人还紧紧地抓着手,怕被冲散了。此时再一摸,就剩下满手的泥石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死,可能是这场泥石流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当他从泥坑里爬起来时,泥石的高度只到小腹的位置,只是腿受了些伤而已。
经过灵气的冲刷,他的身体很快恢复如初,在一堆泥石中搜寻着清州云的位置。
“木尼木尼,木尼木尼”
“你是什么东西?”
他正准备爬出来,却发现有个全身墨黑色的小家伙咬住了他的裤脚,有了万物皆能成灵的心理准备,他并不对这个“活物”感到疑惑。
“木尼木尼,木尼木尼。”
小家伙松开嘴,朝着他晃了晃脑袋。
“你想干嘛?”
这家伙的话根本听不懂啊,若是扉羽在说不定就可以了。
“心灵感应”
他闭上眼睛尝试着找到扉羽的位置,那个木尼木尼的小家伙也很聪明地没再打扰他。
“找到了!”
跟着感应到的位置,许诺果然扒出了一个脏兮兮的“桃子精”,还好没有大碍只是被淤泥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木尼木尼”
“你有办法?”
他正准备擦擦手指帮他扣一下,那个裤脚边的小家伙却又开口了。
他看着小家伙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那些淤泥竟然自己从扉羽的嘴里跐了出来,那种画面感有点难以描述。不仅是嘴巴里,连身上的淤泥也在一点一点的自动脱落,恢复到它原来的肤色。
“竟然是一只三阶灵宠,这些不会是你干的吧!”
扉羽刚得救,就趾高气昂地对着可怜兮兮的小家伙责问道。
“木尼木尼,木尼木尼”
“嗯。”
木尼木尼,木尼木尼”
“不可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木尼木尼,木尼,木尼木尼……”
最后那句话,好像说了很久,它一边说扉羽还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只是苦了许诺就像在看哑剧一样全程靠猜。
“你带路吧!”
“扉羽,他说啥呢?”
许诺在被它“清洗”过之后也恢复了干净的样子,就连衣服都如同用洗衣液洗过一样。
“这是一只灵宠,这山崩就是它在睡觉的时候疏忽造成的,所以我让他将功折罪找出我们的伙伴。”
“哦哦”
“木尼木尼”
它在一处石块处停了下来,转过头叫了他们一声,一人一桃就飞快跑了过来。
“清州,你没事吧,我来救你了。”
当看到她头上的发簪时,许诺就认出了她。只是由于同样的原因,她也开不了口说话只是胡乱动着双手希望能引人注意。
“木尼木尼木尼木尼木尼木尼木尼木尼”
小家伙突然指着一处凸起的泥石跳了起来,难不成那里还藏了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