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冰冷的岩石壁,一直向前走,恶灵的声音越来越响,有一种明明就在眼前,往前走去却又在远方的错觉感。
许诺作为全队的核心自然是走在前面,即使腿有点发软但还是得硬着头皮上,他手里紧紧捏着“孤影”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山洞里有一种湿黏的感觉,似乎像是某种动物的唾液,抹上去还粘粘的,伴随着一阵恶臭,很是恶心。
惠安跟在最后面,一面担心着前方一面又顾忌着后面,担心突然冒出来什么东西,所以打了好几个踉跄。
“应该就在前面了,都小心点。”
许诺听到恶灵的沉重的呼吸声,应该是在睡觉的样子,如果能在它疏于防备时突然一击说不定还能伤它一二。
“许、许兄弟,你说那家伙会不会吃、吃人啊?”
惠安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打退堂鼓。
“当然会了,不过你放心它会把你一口吞进肚子里,不会嚼的,你放心好了。”
这种关键时刻还有心情开玩笑的,恐怕也就许诺一人了吧,不过这也不是吓唬他,多小心总是没坏事的。
“姆姆,你可得好好保护你主人我啊!”
许诺看着他无奈地苦笑了两声,平日里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这种可以一战闻名的场合却怂了呢?
他们继续向声源处走去,每个人都很默契地不再说话,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吼~吼~”
真没想到在这狭窄的山洞深处竟有一个这么宽大的地下室,一条乌黑的烈兽正卧在中央打盹,它的全身布满了尖锐的鳞片,像是钢铁侠一样。
第一次见到这种庞然大物,而且还是成精的,许诺着实被惊讶到了,它像一个王者一样踞在最显眼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芸芸众生。
“你想怎么做?”
他看了一眼清州云,问道。
“要不然咱走吧……”她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家伙,有些不忍地说道。
许诺停了一停,似乎觉得自己像一个殖民者,不仅自己闯入别人的私有领地,还想要趁人之危地杀掉它。
“其实我觉得……”
“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那只烈兽就突然睁开了眼睛,猛然站起身来,足有三四米高的样子,众人在它面前就如蝼蚁一般渺小,沧海一粟。
“吼~~嗥~~!”
对于这几个外来生物的侵犯,烈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它是烈兽之王如何受得这般耻辱。一声长啸,响彻云霄,如雷鸣之贯耳;一瞬之移,闪烁无形,如疾风之利刃。
纵然四处闪避,避其锋芒,竟然也还是受了些轻伤,许诺也被逼退到一角受其压迫。
“孤影!”
他瞧准时机,在它松懈的时候立刻将手中的绵针飞射出去,让针灵去对付他,自己则随时准备着控制方向。
“噼噼啪啪!”
烈兽的外表皮非常厚实,像穿了一层铠甲的战士,孤影也是奈何不得,打在皮甲上的针只能被许诺全部召回。
“连针灵都对付不了,这家伙还真是强悍啊!”许诺心里暗想,“灵宠与人不同,自然穴位也不同,就算孤影能扎进去也未必能伤的了它。”
“姆姆,你去干什么?!”
正在思考的时候,惠安和姆姆冲了上去,它的个子娇小,身体的颜色与石头相近,在烈兽的身躯上四处跳跃竟也一时捕捉不到。
“惠安!给我回来!”
许诺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惠安肢体力量远比不上姆姆,若是被烈兽不幸打中,下半辈子可以躺着过了。
姆姆时而攻其左侧,然后突然又攻击右边,身形诡异,稍不注意肉眼便捕捉不到了。烈兽被它搅得心烦意乱,不停地挥动双手和铁甲一样的尾巴扑打着,然而每次却都是打的自己。
趁着烈兽集中精力对付姆姆时,许诺观察到烈兽一直在护着它的腹部,而且腹部那一块的地方竟然是稍泛白的肚皮,没有鳞片的保护显得更加地脆弱。
“清州,一会儿你佯装攻击它的肚子,我让针灵朝它的眼睛攻击。”
“眼睛?”
“没错,在这阴暗的光线中它的行动还能这么敏捷肯定靠的就是它这双明亮的眼眸!”
这个地方如此黑,若不是自己的眼睛是被尊者的酒强化过的,只怕也和他们一样是个睁眼瞎,只要刺瞎烈兽的眼睛就等于砍掉了它的左膀右臂,到那时这家伙就任人宰割了。
“好!”
清州云拔剑蹬地发力,整个人犹如剑上之弦,一触即发。
“喝!”
一声怒喊,身躯划过天际,利刃直指烈兽的肚子而去,没有丝毫的偏差,像是精密仪器度量过的最佳角度一般。
对方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而至的敌人,无声无息之中就快要到它身前。
“嗥!”
它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嚎,比之前的任何声音都要尖锐,顾不得姆姆的攻击,烈兽扯下双手,往肚子的方向护去。
“就是现在,清州回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清州云的剑偏锋一指,撞在厚实的麟甲上,突然剑身一软,借力打力,清州整个人向后弹去。
与此同时,早已准备好的孤影也刺了出去,没有麟甲和双手的保护,眼睛就像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呜呜呜!”
“嗥!”
它发出一声悲痛的哀鸣,叫的那么撕心裂肺。失去了眼睛的烈兽开始暴走癫狂,一头撞在岩壁上也是义无反顾。一下,一下,又一下……
在剧烈的撞击下,它头部的鳞片开始脱落,散落一地,皮肉也被锋利的石块割出了血,整个头部都血肉模糊的。
“扉羽,这是怎么一回事?”
本以为即使失去了眼睛,它还能勉力一战,现在作出这种自残的行为来到让他觉得有些可悲可泣。
“这是一头怀孕期的烈兽,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
它缓缓开口道。
“孕期的母烈兽腹部的鳞片会自然脱落,怀孕的时候,烈兽通常会找一处隐秘的地方来等待幼崽的到来。刚才看它的腹部凸起,我就有些奇怪……”
“那如果母烈兽死了,是不是肚子里的宝宝也会死亡啊?”
“这是自然了。”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流血过多,烈兽慢慢安静了下来,胆怯地蜷缩在一边,再没有刚才的气势和威严。
许诺想走过去安抚一下它,却被扉羽识破了心思。
“它现在正是愤怒的时候,难不成你想白白送死吗?”
“我不知道它竟然怀孕了……”
“别管这些了,快找出口。这里是它躲避敌人的地方,肯定不只刚才进来的那一个入口。”
扉羽话一出,惠安就带着姆姆去找出口了。
“扉羽……”
“看它的样子,应该生产期就在这几天了。你放心,它就算为了它的孩子也能挺过去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给它一个它认为的安全的环境。”
“是啊,许诺,要真说起来这事还是我的错,如果我……”
看到他的样子,清州云也忍不住愧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