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从嘴巴顺着喉咙入肚,她觉得上半身都火辣浓烈,肚子里烧着一把火,灼热无比。
这酒,的确是好酒,不过店小二二两醉的说法有些夸张了。
独孤君羲双眼发光地看着阿若九把酒喝完,殷勤地给她再倒一杯,故技重施,又要哄着她喝下一杯。
正好这个时候,店小二给他们上最后一个菜。
阿若九心中装着事儿,不理会独孤君羲,客气询问店小二:“小哥,我打听一下,这几个月,你可听说鬼城来了一个叫贾上道的人?”
鬼城是一群亡命之徒聚集的地方,来往江湖人很多,酒楼是信息八卦传播的最重要场所。
这家酒楼,是他们入了鬼城之后见过的最入眼的,来往的客人很多,她猜想着,可能能从店小二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据独孤君羲说,帝离死了,还被人分尸,他的忠心部下携带着帝离一部分残肢在鬼城出现,出了重金悬赏,要请人为帝离报仇。
她琢磨了一下,那天晚上,她从离王府离开的时候,贾上道就和帝离在一起。
在他们撤退途中,帝离被杀,能够带走帝离的尸身的,也只有贾上道,猜测到了定州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贾上道了。
“贾上道,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店小二认真想了想,高兴地击掌:“公子,你问我是问对了,这个人,还来过店里呢。”
阿若九耳朵都竖了起来:“他当是是什么样子的?”
“穿着破破烂烂的,头发花白,背着一个大麻袋,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压得他背都弯了。”店小二回忆了一番,又抱怨了一句:“那人有点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问他名字倒是知道,问他从哪里来要干什么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身上也没钱,我见他可怜,给了他两个馒头。”
阿若九料想,贾上道估摸着是装疯卖傻的,和先前他遇上叶微尘一样。
实质上,他比任何人都聪明。
大名鼎鼎的方国师,帝离的拥戴者,一切阴谋算计,都少不了他这一份,帝离被锁在阵中多年,都是贾上道在暗中照应,时间一到,就把帝离救出来了。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运筹帷幄,帝离会死?
阿若九不相信。
她来,是想要搞清楚,贾上道到底要做什么,而失踪了这么久的帝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店小二有些为难:“哟,这小的可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小的听人说,最近城南的一个破庙住着一个疯疯癫癫的怪人,遇人就抓着人说,要给钱给他们,帮他去杀一个人,公子可以去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他。”
阿若九还想要问,刚开口,就听扑通一声,话头也没出来了。
抬头看去,独孤君羲已经趴在了桌上,脸埋在桌子上,头发披散下来,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另一边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眉心跳了跳,店小二得意地笑出声来了:“小的都说了,鬼见愁也叫二两倒,这公子怎么就不相信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