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在夜总会里很能干,没命地去刷马桶。可她还没干几天呢,却被这里最大的妈咪红姐叫了去。
“吴玉你好,我是红姐。我先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一直都是大富豪的台柱,也就是这里最大的妈咪。大富豪有好几任头牌,都是我带出来的。我手上的客户最多,而且还都是大客户。所以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的,就能赚大钱。”
看着眼前这个情场老手,这个专吸人血的白骨精,吴玉很明白地和她说:“你误会我了,红姐。我不是来夜总会当小姐的,我是来做保洁员的。”
“这是上面周老板的意思,干与不干你我说得都不算,这个由不得你做主。我接着再给介绍一下这家夜总会的大体情况吧。大富豪是高档娱乐场所,能来这里玩的,都是在社会上有有头有脸的人。就凭你吴玉这俏模样,大富豪能给你开出全市最高的卖身价。但是你要敢在这里得罪客人,它也能让你有全世界最惨的下场。不过你大可把心把放肚子里去,只要把客人伺候好就是了,别的都不用担心。你红姐我都在这混多少年了,周老板开的场子里,甭管是什么来路的客人,还从来没有敢闹事的。”
“红姐,你话说再多,对我来说都没什么用。我再给你把话说明白点,就算你给我再多钱,我都不会去干你那种臭不要脸的勾当。”
“真没想到你吴玉还活得挺出息的,这刷马桶还能让你刷上瘾了。看样子你是吃硬不吃软,非得让我给你动点真格的,你才肯听话吗?好妹妹,你就听红姐一声劝吧!我们出门在外,不就是为了能混口饭吃,不就是为了能多挣一点点钱吗,你又何苦这么作践你自己?有时候人活着不能太叫真了,那没什么好处。你得知道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更何况像我们这种出身低下的人,根本就难有出头之日,除非你肯先付出你自己。没事的时候吴玉你就好好寻思寻思,红姐说这话在不在理。”
说完红姐喊来两个大块头的保安,把吴玉给带走了。
吴玉她不是三岁小孩了,当然能听得出来红姐说的话句句都在理。不用想就知道,这么多年人家在风月场不是白混的。
之后保安竟把吴玉带去了这里的服务部上班,原来周老板早就交待过红姐:吴玉是他上面大哥看中的女人,谁都不准碰。
吴玉本来就是个刚入行的新人,狗屁不懂。再加之上头的大老板又亲自发话关照了她一下,红姐又怎能不好生着点?她只得打发吴玉先去当个女服务员试试,让她学着去适应这里的环境,锻炼一下自己。
谁都知道夜总会的女服务员就是包房公主,可就在这家全市最火的夜场里,却到处都是女人的血和泪。
在这里,吴玉认识了同样身为包房公主的小草。小草是从穷山沟子里走出来的女孩,才二十出头,长得很好看。她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才跑来干这个的。
小草她亲娘得了重病没钱治,而弟弟又正在读高中急等钱用。就为了能多挣一点钱,自己亲爹都几十岁一把老骨头的人了,却还在工地上干苦力活。而同村的大姑娘燕子,家也穷得光腚。可她就是因为在大富豪当小姐才挣了大钱,回来给穷得打光棍的大哥,盖上新房娶上媳妇的。情急之下小草就去求了燕子,并在她的介绍下,来大富豪当了一名包房公主。
在大富豪的一年多里,小草是吃尽了苦头。她被看上她的客人灌酒灌到胃出血,被变态的糟老头子们调戏玩弄,被公司的大小经理们各种欺负和占便宜。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有一回竟然被一个瞧不上她的客人,当众给强奸了。事后虽然有大富豪出面逼那客人,出了大笔钱了事。可是小草至今都气不过,她就想不明白了。你有钱有势就了不起,你就能骑在穷人头上拉屎撒尿了吗?
小草待吴玉特亲,可能是看她特投缘,也可能是看她像极了一年前初来乍到的自己。
可吴玉和小草还是有些不同的,毕竟红姐会多少关照她一下。比如会安排她在一些素质高的客人房里当值。或者就算是碰到了一些不规矩,想对她动手动脚的客人,也会有红姐替她挡着。
时间久了,吴玉就发现了每到晚上都有的是客人来给红姐捧场。而她手底下带了足足得有几十个女孩子,可里面最拔尖的就要非小雪和丹丹莫属。她们跟了红姐多年,从最底层的陪酒女一路升到全夜店的头牌美女。这其间她们所经历的辛酸血泪,都不是小草燕子她们所能比得了的。即便现在两人的身价早都涨到天上去了,可她们还会时不时地就跟红姐闹着要不干了。
闹得最凶的一次,吴玉看到她们三个人险些动手打起来。
“都跟你们说多少次了,大富豪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现如今,你们钱赚得盆满钵满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们凭良心说,你们这样做对得起这些年来,我对你们的一片苦心吗?你们也不想想,当初要是没有我红姐提携你们,你们也会有今天吗?”红姐很生气地就冲她们两个喊道。
“可我们两个挣的钱也没少孝敬你吧,红姐。是,我承认。没有你红姐的一手栽培,也根本就不会有我们的今天。可话又说回来这些年来我和小雪,也从来没亏待过你吧!你要是再一直这样蛮横下去,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那一直常来捧我们的张总、李总他们,可都抢着要给我们出头,要会会你红姐呢!想必你也知道吧,他们可都是砍过人坐过牢的人,他们怕过谁!”高挑大个,长发及腰的美女丹丹脾气冲,一上来就要跟红姐翻脸。
“少拿你们那些个江湖大哥来吓唬我,我红姐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呢!再说了那周老板也不是吃素的吧,你们过得了我这一关,能过得了他那关吗?就算我同意放你们两个走,他要是不同意,你们也敢跟他来硬的吗?”仗着自己背后有夜店老板撑腰,红姐才不怕她们这些兔崽子呢。
“红姐,再这样干下去,我们身体实在是吃不消。我和丹丹也老大不小了,还不就是想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好歹生个孩子安定下来吗?更何况你红姐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了,有我们没我们还不都是一样。”这时躲在一旁的闷葫芦小雪,赶忙开口打打圆场。
“这小雪还算是说了两句人话,你们要是实在不想干了。那也得等我有空和周老板说一下才行,到时就看他是什么意思了。”红姐管不了她们两个,终于也还是松了口。
这时已过了大半夜,夜总会也快全散场了。而丹丹小雪也就是在一间超级包房的客人全走后,才和红姐吵着要不干的。而那时在一旁的吴玉正和其他服务员一起,给这里做最后的清扫。吴玉看着眼前这个一流的大包间,却不知它流过多少女人的血和泪。她想混得最好的尚且还这样,那像她这样不起眼的以后又该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