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庄佩韦也是一片赤子之心,宋子言也没有深究。
“退朝。”宋子言以一种威严十足的声音道。
安清沂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这场意外多多的早朝终于结束了,以太子前往剑宗而告终。
然而宋小安的册封仪式也还没有开始,理论上,齐瑞国目前还没有太子。
但以宋子言对这个捡来的儿子的偏袒之心,大家在心里都认为宋小安就是太子。
退朝时,安清沂瞟了一眼林沫影,她脸上的惊恐已经消失,转而是木纳,她望着宋小安,死死咬着上唇,眼里尽是不甘心。
明明已经把那把剑偷了出来……怎么会……怎么会……
安清沂冷哼一声,便走出了大殿。重新呼吸外面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不少。
庄佩韦见到安清沂伸着懒腰,便向安清沂走去,拱手道:“安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不是要去安顿剑宗长老吗?”安清沂微微蹙眉,因为她还想回去教训宋子言一顿。
“皇上将三位长老安顿在了宫里,便没有我什么事情了。”庄佩韦笑了笑,声音温润如玉,比朝堂上的声音好听不少。
“这……”安清沂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想和庄佩韦出去,脸上清晰的露出为难之色,就是为了让庄佩韦知难而退。
谁知庄佩韦道:“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退掉就好,与我来吧?”
看似是邀请的语言,却令人无法拒绝。
安清沂回头望了望朝堂,宋子言早就从侧门走了,朝堂上所有人都不在了,她目前孤立无援,确实不好拒绝。而且她似乎在庄佩韦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也罢,那就麻烦庄兄带路了。”安清沂拱拱手,便跟在了庄佩韦身后。
但是庄佩韦回身身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几番挣扎后,安清沂略微无奈的与庄佩韦并肩而行。
“安兄家在哪里?”庄佩韦问道,似乎要打破两人不说话的尴尬。
但是安清沂明显对他有防备之心,她回以一个无害的笑容,道:“庄兄不是早就清楚吗?”
庄佩韦笑着摆手道:“只是诧异安兄没有家乡口音。”
“我从小跟随姨夫来到长安城,口音当然更接近长安口音。”安清沂没有任何异常的接上。
“那为何会出现在北疆?”庄佩韦侧着脸,嘴角却是似笑非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皇上可是齐瑞国的战神啊,我从小熟读兵法,当然对将军很是崇拜,自然就跟去了,说来也好笑,我一开始还是当一个小小的步兵,转眼已经能上早朝了……世事难料啊!”安清沂洋装叹息道。
庄佩韦笑道:“安兄如此好运,也是因为安兄的才华。”
安清沂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宫门口,一位随从牵着马车从宫外走来,显然是庄佩韦的人。
安清沂与庄佩韦上了车,安清沂在车上,褪下了那件龙袍,明晃晃的,怪显眼的。
“皇上对安兄可是很好啊。”庄佩韦眼中露出羡慕之色,道。
安清沂愣了愣,毕竟谈论皇上这件事是不能随便说的,稍不留神就是杀头大罪,于是只能摆手道:“皇上是个明君。”
在车内,将外面嘈杂的声音听的分明,很明显,车是在往出城方向开,安清沂偷偷摸了摸袖子里的毒药,拉开车帘,眺望窗外。
五年过去了,长安城似乎一点都没有变。
吆喝声的台词也与五年前一样,街旁的建筑也令人很是熟悉。人们挤在街旁,露出了宽广的的马路,供他们的马车前行。
忽然,安清沂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脸庞,那人身着浅绿色的衣裳,亭亭玉立的立在人群中,那张脸却很是模糊,看得并不分明。
但是安清沂却像失了魂魄,大喊着停车,未等车停稳就跳车而出,像那个熟悉的人影狂奔而去。
她曾在悬崖边上,与她同生共死,她曾失踪许久,她却依然在原来的地方等着她,她曾为了自己赴死的决心,将她赶回了长安……
安清沂以为她不会再对一个人掏心掏肺,可是她却傻傻的又一次,将全部的信任交给了她……
“洛蕴……”安清沂的眼前,没有那个与洛蕴相似的身影,没有那个浅绿色的人影,似乎刚刚都是她的幻觉。
她的眼前渐渐糊上一层水雾。
洛蕴……你在哪?是否因为我将你丢在这,而对我有过浅浅的埋怨?洛蕴……
人们讶异的望着这个朝廷命官,在大街上,红着眼眶,都纷纷躲在很远的地方,唯恐触了逆鳞。
“安兄?”庄佩韦匆匆赶来,但他不是习武之人,所以步伐稍慢,追上安清沂后,却见到这个男子,在大街上,一副欲哭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安清沂的肩膀,询问道:“怎么了?”
安清沂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道:“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说罢,便转身,走回车内。
她的背影突兀的落寞……庄佩韦在朝堂上,见着这个男子站的样子,跪的样子,背脊都是笔直的,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压弯他的脊梁。然而此时的安宋,却微微的弯下了背,看起来极为狼狈。
“庄兄,恐怕这次要失约了。”安清沂歉意的拱手道,“今日没有心情,改日再约。”
庄佩韦被安清沂的表情震撼了,连声答应了,他有提出一个约定道:“那下次我再约安兄,安兄一定要答应啊。”
安清沂现在是礼亏,忙道:“那是自然。”
“我送安兄回去吧。”说罢,他冲马车夫道,“去安宋府!”
“有劳了。”安清沂客气道。
庄佩韦摆手,道:“安兄莫要客气,说实话,我很佩服安兄,想与你交好,不知下次有没有这个福气。”
恐怕不止是想与我做朋友吧?恐怕是想套出什么话吧?安清沂心中暗道,但明面依旧是春风和煦的笑容,客套道:“庄兄也令我佩服,下次再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一定一定。”庄佩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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