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担心的望了一眼白长亭,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然而白长亭早已站起身来,牵着安嫦芹的手,道:“皇后娘娘,草民忽然武功尽失。”
安清沂点点头,既然是忽然,多半是吃了毒药,而且是急性的毒药。
她并不关心其中的瓜葛,身为一个医生,只需要患者描述症状罢了。她道:“手伸出来,本宫给你把脉。”
“听人说,堂姐医术可好了。”安嫦芹一听安清沂要治病,眸子突然亮出光来,她兴奋道,“长亭哥哥有救了!”
“话不能说太满。”安清沂淡淡道,便将手搭在白长亭的脉搏上,开始诊脉。
良久,安清沂收回了手,她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安嫦芹,又凝视着白长亭,她缓缓开口,道:“正如本宫所猜测的,白公子只是中毒罢了。”
“中毒?”白长亭重复了一下,垂下头,开始思索起来。
安清沂叹了口气,道:“白公子……本宫可以治好你的毒,但是,几日后,本宫需要你的答案。”
安嫦芹终是涉世太浅,她吧嗒着眼睛,十分不解的望着两人打着哑谜,但她知道,她的长亭哥哥,可以恢复武功了,不由得眉眼弯弯,笑得格外灿烂。
白长亭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安清沂道:“芹儿,我们走罢。”
说罢,便先走一步,踏出了屋子。再次见到阳光,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她的这一诊,或许改变了安嫦芹与白长亭的命运……她的这一诊,或许改变的是白家和安家的命运……她的这一诊,将暴露许多的东西……
“长亭哥哥,芹儿改日再和堂姐来看你,你要好好的。”安嫦芹说罢,抱了抱白长亭,便跟着安清沂出去了。
一路上,安嫦芹都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她与白长亭的故事,然而安清沂已经没有兴趣听了。
终于回了宫,安清沂冷着脸站在寝宫的正中央,身后的安嫦芹脚步有些踉跄,因为安清沂走得实在是太快了,她与醉醉不得不近乎用跑的才勉强跟到。
“堂姐,你做什么走这么快……”安嫦芹有些委屈道。
但是,就在安嫦芹与安清沂近在咫尺时,安清沂立刻转身,一个手掌直直的往安嫦芹的脸上奔去,安嫦芹来不及躲闪,硬是接下了这个掌风凌冽的一巴掌。
安嫦芹应声倒地,捂着脸满脸诧异的望着安清沂,她略带哭腔道:“堂姐……堂姐?”
安清沂冷哼一声,道:“你把堂姐我当什么了?这一巴掌,是本宫还给你的。”
“堂姐……你听我解释!”安嫦芹的瞳孔猛地收缩,她踉跄的跪起来,抓着安清沂的裤腿道。
“那好,本宫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安清沂蹲下,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旧情,仿佛是一个嗜血的魔头。安嫦芹瞧见,忽而有种冰冷从心底传来,令她不住的颤栗。
“你要解释什么?解释白长亭为何会中毒?解释你既然知晓本宫会医术还带本宫去?解释这一切是你的计划还是巧合?安嫦芹,你到底是被难色迷了眼,还是被你自己的肮脏的心灵牵着鼻子走?”安清沂一声声的质问,令安嫦芹一步步的退却。
现在的安清沂,已经不是她所喊的堂姐了。
她的目光冰凉,那张脸上是不可高攀的高傲,虽然依旧是男装打扮,但安嫦芹仿佛能看到,一个女皇站在这。
“皇上到!”门外,月生见到安嫦芹还在皇后娘娘的宫里,不由得皱着眉毛高声提醒。
安清沂瞧见了宋子言,才忽然想起,夜幕已经快降临了……
安清沂的语气软了些许,道:“醉醉,将安小姐送回去。”
而安嫦芹早已瘫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由醉醉将她拉起来。
宋子言见安嫦芹走了,便进了屋,与安嫦芹刻意错过。
“皇后,今日过得好生热闹?”宋子言道。
以他通天的情报网,肯定知道安清沂下午女扮男装出了宫,也知道她去见了已经落魄的白家次子。
安清沂有些疲倦,她回到了床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有时候她想,她若是没有那么聪明,就不会看到这么肮脏的真相。
安嫦芹明明是那么喜欢白长亭的,白长亭又是那么喜欢安嫦芹的。为什么……安嫦芹会给白长亭下毒呢?为什么呢?不是深爱吗?
“清沂,怎么了?”宋子言察觉到安清沂的失常,走向床铺,柔声问。
安清沂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似的,在被子里寻着宋子言的声音,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宋子言,并躲在被子里紧紧靠着宋子言。
宋子言无奈的瞧着这个蠕动的被子,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椭圆形,他见状不由得有些好笑,勾起唇道:“清沂,你可是在给为夫表演所谓的大变活人?”
“……”
见被子里的人毫无动静,宋子言颇有耐心的继续道:“清沂,你可知你这样子好像一个鸡蛋?”
“……”
“清沂,再闷下去,为夫岂不是要守寡了……”宋子言有些无奈道,他不会哄人。
被子里终于传来了动静,开始在颤抖,被子里传来小小的笑声……若非宋子言听力极好,怕是要以为安清沂在被窝里哭了。
听到安清沂笑了,宋子言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去拽被子,无奈安清沂裹得严严实实,拽不动,于是只好脱了鞋子,躺在里侧,对这个大蛋大眼瞪小眼。
他没有脱衣服,夏季也到了,为了以防感冒,便穿着外衣睡。今日朝堂也有许多的事,宋子言很快就有些乏了。
然而就在宋子言快要睡着的时候,旁边的大蛋有了动静,她恍如一个鬼影一般先是站了起来,将被窝的空气换了一波,便又钻进了被窝,爬到了宋子言身旁,挨着宋子言。
而宋子言被这个动静弄得睡意全无,睁着眸子望着天花板。
他琢磨着明日要不要将白家次子打一顿?令他的皇后这么郁闷,简直是其罪必诛。不过那孩子也着实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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