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被杜立子山头的土匪给盯上了,杜立子那人阴狠毒辣,不管是谁的财都敢发。这不是盯上了岳少帅的未婚妻?便顺带的也盯上了来往送信的郭旭。
把人给绑了之后硬塞给他一封勒索信让他送给岳世砚,说是林月仪在他们手上,让拿十万块大洋来赎人,不然就撕票。
杜立子当然不是那有勇无谋的人,就在他绑了郭旭之后的第二天,便派人把青州的总电话站给炸了,岳少帅联系不上未婚妻,当然会相信他的话!在这战火翻天的时候,他敢断言岳少帅没工夫来料理他!
而他,只要拿到了这十万块大洋,谁还稀罕做土匪?
不仅如此,杜立子还把这个消息狠命的往奉天城中散布而去。
但是让他难受的是,郭旭宁肯见天儿被打,都不肯送那封信。
郭旭心里知道,林月仪那就是岳世砚的眼珠子,一旦有这么一封信送到岳世砚的桌子上——尤其还是由他送到的,那岳世砚可不管是什么钱财,一定会掏出来把林月仪给“赎”回来的!
他当然不能这么干!
杜立子算得的确很准,岳世砚真的没工夫去料理他。
但是有个人还真的有这个时间。
乔兮玦扛着一杆德国造的冲锋枪带人杀进杜立子的山寨时,那一副女杀神的模样吓得杜立子双腿都打起了颤。
“乔……乔当家的!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带人打上来算是怎么回事儿!”杜立子可从没想过,这青虎山竟然有这么些好东西!枪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打,看得他都心疼得紧!
“说,林月仪在哪儿?”乔兮玦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杜立子,啐了一声:“你他妈的自己想找死还非得带上你山寨里的弟兄们……跟着你也是他们倒了八辈子的霉!”
“乔兮玦!你个丫头片子还敢教训老子?”杜立子听着乔兮玦是为着林月仪来的,这会儿倒是不害怕了,感情是来抢生意的!哪有什么怕的?最多就是得了利钱两边儿五五开!反正都是没头尾的钱财,分一分倒也不算个事儿,到时候岳少帅责怪起来,也有人能替他挡一挡枪子!
杜立子如此想着,腰板儿都挺直了三分,看着乔兮玦继续说道,“乔当家的若是想谈一谈叶子生意,便与我进屋去好好谈,这上来便动枪子儿实在是伤和气!”
“叶子”,是土匪间的黑话,就是被绑架的肉票。
乔兮玦“呸”了一声,骂道,“谁他妈的和你聊生意!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要不然老子端了你这一窝!”
杜立子眯起了那三角眼,盯着乔兮玦咂摸片刻冷笑道,“乔当家的想独吞?也要看我这些弟兄们同意不同意!”
两边立时间便纷纷拔枪,不过很明显,乔兮玦这边儿的火力可比杜立子那些人的强多了!
杜立子眼中精光一闪,瞪着乔兮玦骂道,“你个叛徒!你他妈的投靠岳世砚!”
“哈?”乔兮玦冷笑一声,看着他笑道,“你说什么投靠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啊……岳大帅是我干爹的拜把子兄弟!你他妈的敢动我嫂子……弟兄们,上!”
“我操……”
半个钟头后,杜立子的头被乔兮玦踩在脚下,一杆枪正对着杜立子的脑袋。
“说话!林月仪呢?”乔兮玦那枪口戳了戳杜立子的头。
“……你有种打死老子!打死老子也不说!”杜立子铁了心下去,心想着只要自己不说,乔兮玦肯定不敢一枪崩了他!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岳世砚那娇滴滴的未婚妻可是在自己的手上!
“当家的,郭副官找着了!”乔兮玦手下的一个叫做栓子的土匪扶着郭旭出来。
乔兮玦抬了抬眼,皱着眉毛问道,“活着吗?”
“活着!但是这伤可不轻!”栓子应了声说道。
“带着走。”乔兮玦没把郭旭放在心上,她的人里外翻了这山寨一遭,却是只找到了郭旭,这着实让她很烦躁。
这时候,栓子突然安静了下来,仔细的把耳朵凑到郭旭的嘴边,听了半晌之后突然说道,“当家的!郭副官说了,林老师不在这儿!这混犊子胡诌的!”
“妈的……”乔兮玦这回是更生气了三分,脚下用了用力说道,“你个老小子可以啊,敢骗我是吧……来人!把杜爷带回去好好招待!”
“是!”
下了山后,乔兮玦让他们带着郭旭和杜立子回奉天,自个儿转头去了青州。
林家的宅子倒是好找,乔兮玦扒着墙头瞧见林月仪正好端端的呆在自个儿的小院儿里头凭窗看书,便放下心来,这才转头打算回奉天去。
只是……
“你怎么在这儿?”林君初一手抓着乔兮玦的马缰绳,看着她从墙上跳下来,蹙着眉问道。
乔兮玦被唬了一跳,扯过他手里的缰绳,皱着眉毛想了想说道,“我想林老师了,不行?”
“你可以进去与她说话。”林君初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连三岁孩子都骗不了的谎话。
“……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乔兮玦说着便翻身上了马,正要越过林君初离开,却又一次被他扯住了缰绳,险些从马上摔下去,乔兮玦急急勒住了缰绳,瞪着林君初道,“你干嘛!”
林君初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说实话。”
乔兮玦一噎,却是撇过了头,“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放手,我要走了。”
林君初死死地扯着缰绳,盯着乔兮玦半晌未言语。
乔兮玦有些烦躁的拨了拨自己的短发,然后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给你说就是……”说着,她把事情大致与他讲了一遍。
闻言,林君初皱起了眉头,手却是没松开。
“怎得?还不放手?”乔兮玦不耐烦的看着他。
林君初突而轻笑一声,扯着缰绳微微借力,竟也翻身上了马,坐到了乔兮玦的身后,双臂绕过她的身子握住了缰绳。
乔兮玦的脑子一片空白,全然不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林君初低笑一声,与她耳畔说道,“借乔大当家的坐骑一用。”说罢,便猛夹马腹,马匹吃痛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