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将近正午,可是仲秋的阳光好像在这里发挥不出什么强有力的作用,并没有一丝热意。
那小道两侧的树叶已然变淡趋于黄色,但却并未落下,依然留恋在树枝之上,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尽力释放最后一丝对生命的眷恋!
蝶衣觉得今日的山上各外的寂静,连一丝的鸟鸣都听不到,甚至连秋蝉都寂然无声!
蝶衣和成奕两人到得了山顶的小亭子,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山下传来了午膳的钟声!
两人相似一笑,环顾了一下苍茫的远山,又顺着原路返回,因为午膳后还要赶回城里,去赴皇上的琼林之宴!
到到山下,进饭堂之前,成奕忽然叫住了蝶衣:“玄兄!”
蝶衣站定:“有事吗?”
“玄兄,我这一路走来都在想,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想问出来,我老觉得玄兄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以前曾经在哪里见过?”
蝶衣只有片刻的愣神,却启齿一笑:“是的,我们还不只见过一次吧!”
“玄兄,说笑了,我们难道还见过很多次不成?”那若阳光般灿烂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第一次考试时,你就坐在我的右手边吧,上次开榜之时我们也见过一次,你不还嚷着要张榜吗?”蝶衣知他心中所想,有些打趣的说道。
成奕不好意思的一笑:“让玄兄见笑了,小弟也只是一时好玩而已!”
蝶衣璨然一笑,看得成奕一时有点发呆,这笑容,与记忆深处的那个姐姐简值太像了,自己成年时,懂事事,不只一次的去天心医馆找她,可是,别人都说他离开天心医馆进了宫。
她是姐姐,一个名满天下的皇上敕封的二品御医,至于后面会不会有来者,但一定是前无古人,可是这个却是一个中了头名状元的哥哥,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自己一定是心神恍惚搞错了,不会是同一个人的,一定不会是的,虽然他们长得很像很像,连笑容都一样让人感到温暖,让人移不开眼!
“成弟,我们再不进去,怕是今日里吃不上斋饭了!”
看着一直在晃头晃脑的成奕,蝶衣心中有丝了然,然后说着头前走了进去,大家都已准备就绪,看到今科前两名进来,大师傅们打上饭菜,众人在此地也不敢高声喧哗,一个个安静的吃了起来!
因是斋饭,比较简单,但是味道还真不错,大家忙了这么老半天也早已都累了,不一会儿,一人一份斋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没等大家休息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叫大家赶快上路回城中!
众人都去自寻自己的马去,按照来时的队列排好了,就那么浩浩荡荡又向城池出发!
正午的太阳还带有一丝残存的热意,照在身上甚至还多少有点炙热的感觉,周围的农作物基本上都收割完毕,留下一大片一大片裸露在外面的黑土地,有些土地已被翻松过,为下一季的收获蕴涵着新一轮的能量!
大家都尽量靠着边走,那不是太茂密的树叶还可为大家挡去些微的热意!
蝶衣一直在思考晚上如何脱身离开的问题,不知不觉就已到了城门口,而那往昔稍显冷清的城门口如今已积聚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在翘首以望!
那震天的锣鼓之声已响了起来,蝶衣只觉得这场面看起来有点怪异,不过也只能忍着了,进了城,城中的人就更多了!
今天中秋夜,那些个人不在家准备过节,一个个跑到大街上看这与自己无关的热闹!
人群的热情有点让人受不了的趋势,可是蝶衣用眼角的余光看去,后面的那些个人还像还很有一丝享受的感觉!
这,或许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荣耀了,蝶衣可真有点后悔来参加这所谓的夸官了!可是,不来好像也是不行的!
蝶衣依然觉得人群之中有人在漠然的注视着自己,可是向感觉处望去,看到的却是一张张洋溢着那或羡慕或妒忌的笑脸!
终于在几乎要逃离这被万人注视的场面时,那宫城终于在望了!
宫城外,站着一群华服的人们,不用说,是那些被当今皇上召集起来的大臣们,而时间已大至过了申时了,这一天的折腾真让人有点无可奈何,而这还是一天之中最难熬的开始!
而那正中着明黄色衣服的人蝶衣不用仔细看就知道非轩辕朗莫属,蝶衣忽然有一种想低下头的感觉,因为那轩辕朗投来的目光甚至比正午的太阳还热,而现在的自己却是一个男儿身,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子的。
轩辕朗远远的就看到了前排正中的那个人,他知道那人肯定就是今科的头榜头名,并且是自己钦点,那两篇文章如用斧刻,已深深的镌刻在了自己的心底!
富国、强兵,是自己还未登上皇位前的愿望,更是自己先祖们的愿望!
而今终于有人以夹带雷霆之力给了自己无与仑比的希望,给自己带来的震惊与喜悦一直填充着自己的内心!
让自己热血沸腾,而今那人却正向自己走来!
轩辕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排正中那骑在马上之人,在没看清来人之前脸上已溢满了笑容!
可是当来人越走越近之时,轩辕朗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点凝固了!他想揉揉自己的眼睛,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那人,自己钦点的头榜头名怎会,怎会是她,是那个曾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自己一定是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可事实却是,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就那么不以意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紫洛,朕的紫洛啊,你可是想煞了朕,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轩辕朗突然有了一种想落泪的感觉,她总是在自己不经意的地方出现,总是在自己遍寻不着的时候就那么到了眼前!
那人、那马,已到了眼前,可是轩辕朗还在呆呆的看着那马上之人,忘了自己要说的话,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