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觉他似乎睡了很久,睡得昏天黑地的,好像在一个无人打扰的远古时代,整个世界就只有睡觉的呼吸声,不会有任何东西来打扰这份清静。
不对!不是这样的!
该清醒的却陷入沉睡,无法动弹的束缚感,久久不能醒来的梦境。
“许诺,再睡会儿,一切有我。”
呢喃声似乎有镇定的作用,紧绷的神经卸了力再次沉睡,她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一样让人难得的放松。
“惠安,事情都办好了吗?这么早就回来?”
算着时间,惠安需要从宫城外围掘地道潜入后宫不该会有这么轻松的,时间不对,莫非是有变数。
“夜雨姑娘,后宫有重兵把守,我进不去也带不出来人啊!”
凭着自己的异能,他很轻松地就挖通了地道,只是刚一冒头就看见巡逻兵来回走动,别说把皇后和小皇子带出来就是想走动都是个难事了。
“重兵?看清是谁的人了吗?”
皇帝的兵力应该集中在朝堂附近,武天昌的人还没进宫,哪里来的重兵呢?
“我不清楚,但是衣服上有个中字。”
惠安对皇宫的军队衣着并不清楚,只是看见衣服上有个大圈写着一个“中”字。
“难不成是中司院的人,这群人在后宫做什么?那先不管那边,对了,你看见文王了吗?”
“文王殿下不是刚服了解药吗,应该在房中休息吧……”
此刻的朝堂却是一片和谐,一点都没有暴风雨要来的前兆,君臣和气,一片祥和。
“陛下,臣金大山奉旨前来复命,特此递交兵符。”
“金统领辛苦,谨德。”
徽文帝授意让谨德取了兵符,现在军队回城,兵符在手,他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忌惮的了。
“武丞相近日在做些什么,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可是昨晚没休息好?”
“多谢皇上,臣只是上了年纪入睡有些吃力,并无大碍,劳陛下挂心。”
军队回城,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大的失望,好像是并不在意皇帝重握兵权。
“让王掌院替你看看吧,丞相整日忧国忧民还是得注意身子,不要落下病根才好。”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皇帝似乎格外地有精神,脸色也是呈现出健康的红润色,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这就是许诺体内灵气的力量,能解百毒,治百病;使断骨重连,枯木逢春。
“臣就不劳陛下挂心了,微臣只是昨夜没睡好,没有大碍的。”
武天昌连连推辞,徽文帝虽然心中不悦,脸上却是一笑置之,谁也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文王殿下到!”
门外的公公大声喊了一声。
“臣弟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之寅恭恭敬敬地给皇帝行了一个大礼,对于皇兄突然找自己来前朝他的心里并没有底。
“免礼,文王殿下大病初愈不必行此大礼。来人,在朕之下,摆坐。”
皇帝吆喝了一声,立刻就有太监总管搬着椅子过来放好,虽然不太合礼数但是却也不敢多言。
“皇命受天,胄后而存。文王赵之寅,性温而礼,朕于景德四年禅位于其,钦此。”
宣旨的小公公扯着嗓子大声读着,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各自大眼瞪着小眼,然而皇帝关心的只有武天昌和文王的感受。
“皇上,不可啊!”
赵之寅显然被这一切蒙在鼓里,就好像如果王承意不告诉许诺,许诺也被蒙在鼓里一样。
文王殿下以为的是他在扶持正统,为将三殿下扶上帝位而努力扫清障碍,皇兄这份心思可是藏了真久啊!
“丞相,你怎么看呢?”
朝中大臣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皇上并不是没有子嗣,而且最重要的是五皇子的母亲可是身份尊贵的皇后,哪里来的理由不是他做太子而是禅位给一个王爷。
虽然朝里早有传言,皇上心仪的下一继位者是文王殿下,但是那仅仅是传言而已,现在这样公布又觉得太过突然了!
“文王殿下年纪轻轻就在外历练多年,体验民间疾苦,与文人雅士相知相交,为朝廷广招纳贤,皇上的决定想必是最有远见的。”
武天昌似乎一下子没有了相争的欲望,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帝位嘛,如今就要拱手他人,一切都不能如他所愿了。
“丞相没有问题,可是朕还有一事不明,请丞相为我解答一二。”
“皇上请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这儿有一些大臣弹劾丞相的奏折,我给你念念,丞相武天昌私自买卖大面积土地导致百姓无地可种;景德一年,河南天灾,武天昌私吞十万两白银;丞相武天昌为报私仇,杀害朝廷命官张协……”
徽文帝每读一条就抬头看一下他,这些都是他自己捏造出的或者没有查实的罪状,他现在当众读出来就是想逼他动手。
“皇上,臣是无辜的,望陛下明鉴。”
“无辜?你的意思是朕的大臣故意针对你喽,如果你不犯事旁人又怎么能轻易抓住你的小辫子。”
徽文帝冷哼一声,似乎是武天昌的表现让他不是很满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后者却是淡淡的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你小子挺能忍啊!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无妨,展堂,告诉他丽嫔告诉了些什么给我们。”
他曾派展堂暗中查清此事,在威逼利诱之下丽妃娘娘终于妥协了,并且交代了这件事的始末来自于武天昌。丽妃的下毒竟是来自于武天昌的手笔,此时这个男人依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这说明他的内心实在够硬。
“丽嫔向臣坦白,下毒的毒药和解药均来自于武丞相,包括武丞相答应她只要除掉文王殿下就让二皇子登上帝位。”
“大胆!”
天子一怒,浮尸遍野,流血千里。
“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看见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一群大臣吓得赶紧跪下。不过如果展堂所言属实,这个武天昌却是太猖狂了。